周榆走进了老爷子的房间,从屋顶上面拿了一袋装着稻谷的袋子,都是今年的新米,虽然收的早了,但颗粒也还算是饱满。
周榆拿了一个碗在里面,舀了一些米出来,便把袋子口给扎紧,从房间走了出去。
家里之前挂在房梁上的鲜肉,因为这一场大水也早就已经发霉不能吃了,周榆把它们从房梁上拿下来,埋在了后院。
至于用水问题,村里好几口井都已经被污染了,需要过一段时间沉淀一下才能够继续使用,唯一庆幸的是,祠堂的后院有一口井,之前大家在祠堂躲避的那两天吃的水全都是依靠着那口井来的。
周榆将锅里已经煮好的碗筷,已经骂不来了,出来将锅里面的水给盛出来,把抹布拧干,擦了擦还泛着热气的碗筷。
灶膛里面的火籽她没有扑灭,只是往一旁稍微地拨了拨,让火没有那么大。
周榆手里提着一桶水,准备去祠堂提水,周林看见便放下了手中的扫帚,院子已经被他扫得差不多了,跟着准备一起前往。
知道对方倔强的性格,终于想了一下,最后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一起朝着祠堂走去。
等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村里好几户人家手上都提着桶,眼神急切地朝里面看去。
周榆也没有着急,只是跟着众人一起排队,等轮到自己的时候进去盛了水出来。
“啊啊啊……”
“老虎呀……”
“快来人呀……”
刚走出祠堂的门便听见了一阵带着惊慌的声音传来,跟在声音后不久出现的是一个慌不择路,膝盖上面满是泥点,头发凌乱的妇人。
“咋回事……”
“发生啥了?”
“咋听着说老虎下山了,这场大水还把老虎演下来了,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一个个的都安静,听听她到底咋说的。”
出现在人群中的是村里的一个族老,按照周榆的辈分,她要称呼对方为六太爷爷,虽然称呼听起来很是显老,但实际上对方不过是辈分大了而已,看起来也不过和周族长差不多大小,只是因为读过书,曾经在有钱老爷家给人家小少爷做过伴读,在村子里面的地位也不低。
六太爷爷是一个很喜欢端架子的人,即便是已经到了如此情形,他的身上还穿着一件代表读书人身份的青衫,一头夹杂着霜色的头发被用桃木簪子挽在头顶,像是抹了头油,他的整个头顶都发着亮。
看见了六太爷爷,妇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绳索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颤抖的瞳孔也微微收缩放松了下来。
然而男女有别,更何况是这性格固执,又口口声声念叨着礼义廉耻的六太爷爷,对方的眉头皱了皱,一只手抓住妇人的袖口,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放下去,这才用另一只手的袖口轻轻的擦了擦自己刚刚被抓过的地方。
“陆氏,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