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榆不知道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那日谢大夫朝着她要虎骨的时候,虽然她知道对方是为了入药,但也没想到会立马就用,竟还引发了矛盾。
“谢大夫医者仁心,定不会如此。”
周榆开口安慰道,谢大夫脸上的神情也松了松。
“虽然知道你这是安慰我,但确实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为人医者,自当悬壶济世,不求名利。”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周榆听的还是安慰自己,毕竟自己花费了巨大的心里,好不容易将人救了回来,不但没有得到一生感谢,最后还落得满身埋怨,无论放在谁的身上,总是会有一些不舒服的。
“谢大夫高义,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吗?”
周榆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开了口,没想到谢大夫却是摆了摆手。
“那倒也不是,无论如何将人救回来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开心的事情了,那么年纪小小的一个孩子应该是有未来的。”
那一刻说话的谢大夫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温和的光,整个人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仿佛心尖的忧愁都瞬间消失。
“那……”
尽管只有一个字,但是谢大夫轻易的就明白了周榆的意思,他知道这姑娘心性淡漠若不是真的出于对自己关心,绝对不会开这个口。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出来实在难堪。”
周榆听到这话以后,便摆了摆手,不打算再探究下去,没想到谢大夫却自顾自地开了口,或许是这几天一直心事重重,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倾诉的人,也想要说出来放松一些。
“我谢家,倒也不是什么高门贵族,不过是一个还算有点医术传承的小家族,向来都是靠这门手艺糊口吃饭的,不过这么多代下来,这医术也算是有了发展,直到我爷爷那辈算是出了头,成了宫里的太医,专门为各宫娘娘请脉。
后来出了一些事情,我爷爷也被鞭笞出宫,老人家受不了,便早早的离了世,剩下我们这一脉,跑到这临水县里,开了这么一家小小的医馆。
原本日子如此过倒也无不可,但是前不久忽然有消息传来,当年的事情另有原因,蒙冤之人以洗刷冤屈,必是下一下子,让我爷爷携家小返京,重回太医院,可老人家早已亡故,如今这一脉,便只剩我和兄长,兄长也早已下定决心安稳度日,我也觉得不可。”
谢大夫没有注意到自己多说了什么,但周榆差不多能够猜到里面的弯弯绕,不过也只限于此了,
她能够听对方的一番倾诉,然后咽进肚子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不能开口出主意,毕竟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上面那位,尽管凭借她的本事,完全可以做到让谢大夫全身而退。
周榆既然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再牵扯进那些勾心斗角里面,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那么她要做的就是捂住耳朵,闭上嘴巴,成为一个沉默的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