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珏盯着那面色痛苦的少年,最终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他这是毒发。
朱雀火此毒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毒发之时仿若周身浴火,全身刺痛如若针扎,让人痛苦无比。中毒者会有三次大的转折,第一次是失去记忆,第二次是慢慢丧失身体机能,最后一次便是撒手人寰,离世之时。
看样子面前的人这是已经到了第二次的转折,此次毒发之后,若不及时解读,便是真的走入绝境了。
“先将人放下,让他躺平。”
惠珏开口,声音里面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着急,周榆自然是相信大夫的,顺从的将周林放在了旁边的床上,即便那人面色痛苦,根本无法平躺。
惠珏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朝着床边的两人走去,他伸出手替周林把了把脉,最后眉头紧皱,没有丝毫的犹豫,吩咐起了耿二老爷。
“老二,去拿我的银针来,顺便抓副药,钩藤一两,莲子心一两,紫地丁二两,蝉蜕一两,连翘二两,僵蚕一两,菖蒲一两,红花半两,桃仁半两,地龙二两,三碗水煎成一碗端来,剩下的药渣令人缝制成药包,往里面添三两蝎尾,一两干蛇胆,四两黄莲,顺便让人去烧热水准备药浴。”
耿二老爷从小就和哥哥一起长大,同样是杏林世家的子弟,自然也是明白事态紧急的,因此和他直接就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脚下的步子匆忙,为了不延误事态,甚至抓药都没有假手于他人,而是自己进了耿家药房。
待到耿二姥爷离开以后,惠珏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侄子,动作从容的从对方的手里接过那多年蒙尘的针包。
他将针包打开,手指一一在上面划过,眼神里面带了一丝难得的眷恋与回忆。
看着站在旁边的周榆,惠珏什么话也没有说,从他拿起银针的那一刻起,整个人的身上气势便迅速的转变,原本的淡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认证。
惠珏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怎么解朱雀火毒的人,因此即便基多年未曾拿起银针,那些刻在骨子里面的记忆需要的时候,还是会瞬间觉醒,他从容不迫的下着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仿佛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
随着惠珏治疗的深入,周林脸上的颜色也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姜紫色,整个人像是被扎成了刺猬,从扎针的地方慢慢渗出来一股股黑色的鲜血,散发着一股腥臭味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的被鲜血沾染,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
惠珏的手在针尖上拂过,慢慢的裸露在外的针尾竟是缓缓颤动了起来。
这是颤针,世间少有一个人能够做到,除了对自己医术有极大把握之人,还需要有一定的内力能够去推动这些银针,但是医者却少有去修习内力之人。
周榆看着惠珏的动作,发现随着颤动的针尾而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