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一群人带着心慌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门,看见的便是盘腿坐于床上,面露微笑的惠珏。
窗边的阳光照进屋里往他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霞光,恍惚中人们仿佛看见了真佛降临。
耿二老爷看着兄长,只觉得心痛难忍,他脚步踉跄的朝着大哥扑了过去,眼中的泪水落在惠珏的袈裟之上,又很快被衣服吸收,如同慈爱的兄长面对顽皮的弟弟总是那样的包容与宽和。
“爹,你先别哭了,大伯留了信。”
耿家当家人是耿二老爷的长子,他虽然对于大伯的离世也很难受,但是因为多年来少有交集,因此此时也仍能够保持一分理智,知道该如何做。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份理智,才成功的让他发现了被惠珏压在身下的那封信。
耿二老爷听到大哥又留了信,这才终于勉强打起了精神,从儿子的手里接过那封装在信封里的开口信。
将里面的信纸拿出,看着那熟悉的笔记,内容尚且未曾,眼中的泪水便绷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要不您先回去吧,这边我照看着。”
实在不想看到一向好强的父亲如此难过,更加当家人,强忍住内心的情绪开口劝慰。不成想父亲却是固执的不愿意离开,甚至一把年级了还坚持要为伯父守孝。
“爹,你再哭下去,这信上的字迹便都被模糊了。”
无法向面对后背一样严厉告诫,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父亲,用对方在意的东西去拿捏一番。
果不其然,听见儿子说信上的内容会被模糊感染了老爷,此刻也顾不得有辱斯文,胡乱的用自己的袖子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不知为何,那泪水像是不断上涌的泉眼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父亲此时此刻手忙脚乱的情形,耿家当家人,无奈的从对方的手里接过那封信,一字一句的念给父亲听。
也正是通过这信上的内容,耿家二老爷才终于明白了为何兄长会在最后的这一段时间回到家里,如果早知道是如此的话,他宁愿兄长从未归家,也不愿意对方为此丧命。
他不懂兄长说的什么灭世之祸,他的这颗心很小,只容得下家人与病人。
尽管惠珏在心里强调让弟弟不要去指责和怨恨周榆他们,但是耿家二老爷还是忍不住心生悲凉,心中迁怒对方与自己。
若是他没有将兄长的地址告诉哪一个,既然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去往寺庙,最终也不会找到兄长。
这般想着,耿家二老爷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竟是忍不住涌了上来,整个人眼前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周榆他们并没有着急归家,虽然连夜从耿家走了出来,但是却一直停留在镇子里,第三日的时候,镇上许多户人家都挂起了白帆,整个镇子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气息。
“惠珏大师走了,耿家那位姑奶奶也走了,耿家二老爷卧病在床,这是天要耿家灭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