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忍不住面露愠怒,疾言厉色斥责道:“荒谬不堪!”
福嫔是信佛之人,更是一脸的怒色:“贵妃娘娘,这样的邪佞之人,决不可继续留在行宫里!该回了皇上,早日驱逐出行宫才是!”
安其罗焦急地道:“皇妃殿下们,天主是真的存在的神!”
“好了!”温皙忍不住高声制止道,“都别吵了,今儿是来作画的,旁的不必提!安画师,你若想继续留下来作画,就不要开口闭口天主!”温皙虽然骨子里尊重信仰,但是对欧洲的教廷也没有什么好感,现在的基督教可不是后世那样纯粹的宗教组织,在欧洲大陆上教廷权利凌驾于各国王权,完全是一个剥削性质的组织!
安其罗心有不甘,虽然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更害怕被驱逐出境,不能继续传播天主的荣光。于是低头继续作画。
其他几位老画师都画好了一张张的画像,堆积在书案上,唯独安其罗只守着一个画卷,不时地抬头看看温皙,有继续低头作画。温皙知道油画要画得好,必然耗费数日。堂外的戏台,戏子咿咿呀呀,听得温皙昏昏欲睡,便一手指着下巴,眼睛半阖着。
平贵人手里捧着个手炉,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忽的道:“那妖精似的画师还没画好吗?贵妃娘娘,还是换旁人画吧。”
温皙面色悠然道:“不急。”又抬头看了看平贵人身侧的瓜尔佳言容,自从她入了宫,便很少和温皙有交集,即使碰面了,话也少,今儿更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连那据说唱得极好的昆曲也是不去看,甚至面带黯然之色,温皙便问道:“瓜尔佳贵人,怎么不喜欢听昆曲吗?”
瓜尔佳言容急忙笑了笑,眼中难掩悲色道:“婢妾不喜欢《紫钗记》。”
“哦?”温皙犯了疑惑,这《紫钗记》可是明朝戏曲大家汤显祖的名作,像她这样不喜欢戏曲的人不爱听就罢了,难道她也不喜欢吗?《紫钗记》源于唐朝的《霍小玉传》,讲的是才子李益和霍小玉的故事,二人紫钗定情,虽然历经磨难,却是大团圆的结局,怎么会不喜欢?
这时,平贵人面带不屑之色,鄙夷道:“这戏虽然唱得好,可霍小玉与人私定终身,未免太不知廉耻了!”
一语出,瓜尔佳言容顿时脸色苍白,咬着薄唇,眼中泪水几欲奔涌而出。
温皙这才想到,瓜尔佳言容的生母是侍妾,虽然养在正室膝下,人人皆以为她是嫡出罢了!她莫非是观此戏,有所感触?
平贵人赫舍里氏不禁满面疑惑,娇声道:“瓜尔佳姐姐,这段子灞桥伤别虽然感触情长,也没必要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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