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好的事?”
云潇哼笑起来,一本正经地责备云枫:
“皇伯伯刚才那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
三皇子不仅不会要求什么特权,而且还会以身作则,以更加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入了军营就得按军中的身份来行事,
他现在只是一个副将,而且还是犯了错,受了罚的副将,
怎么可能反而享受起马车那种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行军路上的玩意儿?
你太小看三皇子了。”
将她这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众大臣:“……”
默默将自己与云潇的距离又拉开了些,
胆子稍微大点儿的,还偷摸着往皇帝那边瞧了一眼,心中唏嘘不已。
至于他们唏嘘的内容是什么,心里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潇不知道,也并不在意。
她兴致高昂地站在城墙上,看着三皇子被卸下铠甲,鬼哭狼嚎地挨完了五十军棍,
这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扭头拍了拍云枫的肩膀:
“我仔细想了想,像你这样十天有九天都在逃学,剩下一天还要迟到早退的不去国子监也好。
省得一天到晚的时间都浪费了,最后跟三皇子似的,连大盛军律都记不清。”
“可我之前不去是因为爹嫌我武艺太差,要在府上亲自指点我。”
云枫还稍微有点儿不乐意:
“现在爹都要出征了……”
“怎么?”
云潇眼尾一挑,手中拢起的折扇在掌心轻敲了两下:
“你哥我指点不了你?”
“……倒也不是指点不了。”
云枫嘿嘿一笑,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那咱商量一下呗?
别的什么都好说,就是哥你别打我脸……”
“兄弟”俩本就站得离皇帝不远,这段对话,他自然也都听进了耳朵里。
皇帝本来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让云枫最好还是重回国子监读书,
这样有些事情他做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城墙下方传来了一道洪亮的禀报声:
“启禀元帅,五十军棍执行完毕,云副将现已陷入昏迷,暂无生命危险!”
晕过去了?
到底是自己同皇后这个原配发妻生下的亲儿子,哪怕丢人现眼了些,皇帝也还是在意着的。
他拧眉向着城墙下方望去,一时间也忘了要和云潇说让云枫去国子监的事儿——
燕王居然让人像拎死猪一样将三皇子拎到运送物资用的板车上去了!
他的皇儿何曾受过此等屈辱!
皇帝看着下方的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偏偏这燕王和云潇一口一个“以身作则”将他架得高高的,
堂堂一国之主,九五之尊,竟连为自己儿子说一句好话都不行!
拢在宽大衣袖之下的双手缓缓收紧,直至骨节都泛白了,
他才倏地一下卸了力,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唇角甚至还掀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弧度:
“众将士们!阙裕关的情形,想必尔等如今都已十分清楚了。
我大盛边关的宁静,中原百姓们的安定,甚至是子孙后世的太平,皆在此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