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氤氲的雾气之中,本该隔在云潇和裴翊之间的屏风早已轰然倒地。
方才那惊鸿一瞥间,目光匆匆扫过的风景,此刻却清晰的仿若刻在了云潇脑海中一般!
少年人的身材不会过分魁梧,但那挺阔的肩膀和胸膛却已然有了成年男子该有的模样。
裴翊一头湿漉漉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被水波扩散开来,
越发衬得他肤色冷白如玉。
更不用说少年长得本就绝色,那鲜少能出现几分情绪波动的面上,冷不丁浮现起一缕淡淡的,似羞又似恼的情绪来时,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恶劣地升起一股想要再逗逗他的念头!
正如此刻的云潇。
只不过考虑到裴翊这人睚眦必报的腹黑性格,
她也只能压下自己脑海中那点儿蠢蠢欲动的念头,老老实实一手用折扇挡住自己的眼睛,另一手则是指了指她身后敞开着的大门:
“那我,出去?”
“……”
一片静默之后,是裴翊清冷中隐隐透着几分恼意的声音:
“你还在等什么?”
“这不是等你发话呢嘛!”
云潇轻咳一声,往外挪步的时候,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万一我再贸然有什么动作,你误会成我要轻薄你怎么办?”
裴翊额角一跳,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意味愈发明显了:
“你我都是男子!”
“谁说男子就不能轻薄男子了?”
云潇嘀嘀咕咕地反驳: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裴翊:“……”
就在他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尝试一下利用内力隔空取个什么小物件儿砸到云潇脑袋上去,让她好生清醒清醒的时候,
迟来一步的钟管事,恰好拯救了云潇的脑袋——
“云世子来啦!”
钟管事从前是老镇北王妃的人,后来老镇北王妃离世,裴翊被扣在京中为质,这府上伺候的人里,有不少都是皇帝派来的。
剩下那些即便不是皇帝的人,最多也就是老老实实地干好自己分内之事。
偌大一个镇北王府里,真正关心裴翊的,可能也就只有钟管事一人。
云潇自幼便是这镇北王府的常客,同时也是裴翊唯一的朋友,
钟管事爱屋及乌,连带着云潇也像是对自家晚辈一般疼爱着了。
他过来的时间有点儿晚,正好错开了云潇先前误闯进屋内的一幕,
看到云潇的双手还放在门上,也不知道她其实是刚把门关上,
还只当她是想推门进去,便笑眯眯地开口阻拦道:
“我们家世子还在沐浴呢,云世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先吃些点心,稍微等上片刻。”
“也好。”
浑然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的云潇点点头,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过裴翊他好像忘了拿衣物,我刚听见他叫人来着。
您看……”
“这……”
钟管事闻言愣了一下。
这些年因为府上有太多皇帝的人,裴翊早就养成了身边不用人伺候的习惯。
除了钟管事之外,这府上其他的人,若无吩咐,甚至都不被裴翊允许进到主院这边来!
这种情况下,裴翊若真叫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