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生到了废料场,正好赶上过磅,轧钢厂内部调派废铁料这样的物资,不可能一一做账,只按着重量来。
扫了几眼废料场,陈冀生进去挑了一张金工用的铁案子,几根铁棒、几条铁链,还有一套组合的倒链架子,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废旧的,多少有点毛病,但能凑合用。
跟运输队约定好后,也不用陈冀生签字,孙美兰那边做了交代,调派单会送到一股去的。
跟着马车一路回到院子,帮忙卸完车,院子已经堆了一垛冰块,时间长了点,上边化的厉害,送走运输队的马车,陈冀生赶紧收了冰块。
冰块跟油桶这些,走的是前院,陈冀生在后院的仓库放下五袋砂糖,就回前院倒座房打电话了。
先通知北新桥信托商店的老刘,让他下午来提货,并让他捎上一辆七八成新的自行车,捎带牌子、车证的那种。
自行车需要上牌办证,还有交警检查,这是陈冀生的盲点,这事儿他的印象不深给忘了,还是刚刚老刘提醒的呢。
忙活完这些,陈冀生依旧坐在上午的靠背椅上,开始检索仓库,物资太多,也不到啥时候能弄个清单出来。
中间接了两车冰,与冰窖的马车比,轧钢厂这边的效率可不高,两辆不顶人家一辆,或许是冰窖这边装卸有外快的原因。
老刘这边的速度也不慢,来了七八辆三轮车,旧家具不是什么紧俏物资,除了绑的牢固一些,没有苫盖遮掩。
“小陈,过来瞧瞧,这是店里老师傅挑的两套家具,一套黄檀、一套红檀。”
老刘是自己骑自行车来的,看来他对自己算是重视,听了他的招呼,陈冀生赶忙起身。
到了跟前没看家具,先散了一圈带过滤嘴的骆驼,刚刚跟运冰的闲扯,陈冀生又涨了点知识。
如今的香烟,只有中华等有限的几种高档货有过滤嘴,过滤嘴还是进口的,大众烟,不管是四毛五的大前门,还是八分钱的生产烟,都不带过滤嘴,而且要烟票。
点上烟后,陈冀生这才一边喷云吐雾一边看着家具,老刘说的黄檀,他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觉得都是黄花梨,至于红檀、扫了几眼,可以确定是红木。
两套家具,所谓黄檀的,有官帽椅、八仙桌、罗汉床、茶几,红檀的也差不多,大件就是罗汉床,而且造型极简。
信托商店的这老师傅,倒是会偷懒,架子床、官衣柜、画案这样的大件,一样儿没搁。
“老刘,有时间再给找点架子床、官衣柜、画案这些大件,最好黄檀的,红檀的也要,老竹床、摇椅有好的也给弄几件,还有凉榻。
至于桌椅、罗汉床这些,有好的就给送过来,料子还是那两样,我拿东西换。”
嘱咐了老刘一番,安排师傅们将家具摞成一堆,等老刘打发走了多余的三轮,只剩一辆的时候,两人开始算账。
没有讨价还价,陈冀生这边全部按老刘的价格来,不带票白砂糖给八毛一斤,算了三遍,老刘这边还给倒找了八十块。
合着一套家具,也就一辆自行车钱,这差点把陈冀生给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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