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开口念道:“北风吹朔雪,千里赴梅园。集君瑶台上,飞舞两楹前。”
这是一首咏雪诗。
林知白细细一品,暗自敬佩,云岚的水平比起赵老太太并不差,两人一个咏梅一个咏雪,作品都相当惊艳。
“好诗!”
黄玉楼鼓掌道:“不愧是秦洲文坛两位成就最高的女性诗词大家!”
众人也是赞叹纷纷。
就连纪泉泰都高声开口道:“两位老师这两首诗,一个咏雪,一个咏梅,平分秋色!”
而就在纷纷赞叹中。
忽然有人开口道:“说起来在座都是圈内的老朋友了,今日在场只有一个新朋友,就是我们的白帝老师。”
林知白正在喝酒。
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
周泰见林知白似乎不认识对方,主动开口道:
“安安老师有何见教?”
林知白恍然,原来是那个安安啊。
这女人和阿雷是一伙儿的,之前网上的楹联骂战就有对方的份儿,林知白有些印象,她在此时突然提到自己显然不安好心。
果然。
那安安老师下一刻便道:“既然白帝老师是新朋友,那不妨就多发表一些诗词见解如何,就说说赵老太太的咏梅,和云会长的咏雪诗,白帝老师觉得谁的更好呢,可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和稀泥哦,和稀泥可是要罚酒三杯的。”
安安够阴的啊。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赵老太太德高望重,云岚更是诗词协会的会长,林知白无论怎么评价都不太妥当,注定得罪其中一方,最折中的办法,就是评价一句“平分秋色”。
可安安却提前把话堵死。
林知白但凡来一句两人都很好,就成了她口中的“和稀泥”!
众人不禁表情微妙。
之前阿雷安安等人和林知白在网上发生了冲突,这事儿谁不知道?
还有不少文坛的同僚,给阿雷安安等人站队来着。
此时安安突然来这么一手,显然是要把林知白架在火架上烤!
周泰看不过去了,开口道:“现场这么多人,安安老师为何不问旁人,偏偏要问白帝老师呢,莫不是先前有些误会,所以今天有意为难之?”
“非也!”
安安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首先我说了,白帝老师是新朋友,合该多说几句嘛,二来我可是知道白帝老师能够参加本届诗词会,乃是赵老太太的亲自推荐,三来白帝老师刚刚进门,负责考核的正是云会长,这前前后后这么多的渊源,合该白帝老师评价一番二位老师的作品,大家觉得如何?”
“言之有理。”
纪泉泰竟然开口了,“白帝老师莫要推辞才是。”
“说说吧!”
“没事儿!”
“有话咱们直说!”
“想必两位老师也不会生气!”
众人见纪泉泰都开口了,一个个赶紧跟上,非要林知白说点什么。
云岚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安安的眼神微微泛冷,这女人为难白帝,竟是把自己也利用了。
赵老太太表情也有些无奈,她知道今天白帝只要来了,就必然会被为难。
阿雷是第一个。
安安是第二个。
或许后面还会有第三个。
周泰没辙了,这种情况下他也帮不了林知白。
林知白看了眼纪泉泰,自己好像没得罪这个所谓的秦洲年轻代诗词第一人吧,干嘛给安安带节奏?
用心真够险恶的。
不许我说“两人都很好”?
可如果自己说赵老太太的诗好,云岚的脸上就挂不住了。
而如果自己说云岚的诗好,那赵老太太可是自己的推荐人啊。
说不定还会有人说,自己为了巴结云会长,连爱护提携自己的前辈都背叛了。
这些弯弯绕绕,林知白看的清晰,换了谁站在自己的立场,大概这时候都只能硬着头皮说“两位的作品都很好”,宁愿被众人说一句“和稀泥”。
顶多就是罚酒三杯,被众人奚落几句嘛。
然而林知白却不想就这么认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缓缓开口道:
“赵老太太咏的是梅,云会长赞的是雪,诗词题材不同,很难横向对比……”
“您这不还是和稀泥?该罚酒三杯!”安安当即打断。
“明明很有道理!”周泰眼前一亮,当即反唇道:“这不是在比谁的诗更好,这是雪和梅哪个更好的问题!”
“你这是偷换概念!”
安安没想到林知白竟然用这种办法破局。
而那纪泉泰却是忽然笑道:“这话确实有些道理,那不妨白帝老师说说,是赵老太太的梅更好,还是云会长的雪更好呢?”
这纪泉泰好狠!
竟然又把问题绕回来了!
周泰心中暗骂,林知白却知道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淡淡一笑道:
“依我看来……”
林知白不急不缓的又喝了一杯酒,然后看向窗外的梅花和漫天飞雪,轻轻吟诵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白帝这是要以诗回应?
真够骚的啊,在诗词会这种场合发言,能用诗词当然是最好!
这两句诗的意思倒是简单易懂,通俗说就是“梅花和雪花都认为各自占尽了春色,谁也不肯服输,文人们也难以评议梅与雪的高下,只得搁笔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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