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京城又下了几场大雪。
钟婉全身裹得厚厚的,手捧莲花型手炉,站在殿门外,看得出神。
伸出手,托住一片雪花,仔细观察,小小的一片雪花上,有数不清的纹路。
正当她赞叹时,雪花突然不见踪影。是她手心的温度,温暖了雪花的冰冷。
雪花虽然被温暖,但它也化成水,落到不知何方。
替雪花感到惋惜么?不,它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在生命最后一刻获得了温暖。
这对于冰冷的雪花而言,是多么可贵。
骤然惊醒,钟婉有些自嘲: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感性?
不过,雪景真美啊!
把它画下来吧!
于是,钟婉命人抬了张书桌在殿门外,提笔就画。
一次抬头时,一人钻进了她的眼帘。
相距太远,依稀是名少年。白衣白貂,透露出几分高贵与桀骜。折扇轻摇,在寒冬中也有不少情趣与格调。
看面容,似乎很俊俏诶!钟婉犯了花痴。
不知不觉,这名少年被钟婉画入纸上,和雪景融为一体。
互相结合互相衬托,说不出的和谐。
……
突然,钟婉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画什么?”
“啊!”钟婉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持笔的右手颤了颤,在未完成的画作上留下一团墨渍。
定睛一看,这人一身白衣,手摇折扇悠哉悠哉,不是明曦帝还是谁?
“你赔我画!”钟婉恼怒地指着纸上的墨渍,“原本挺好的,被您一吓都毁了!”
明曦帝看了画作一眼,微微一笑,充满自信:“这可不一定。”拿过钟婉的画笔,在墨团上行云流水般画了起来。
“啧啧啧,皇上真厉害!”钟婉双眼亮晶晶,发出由衷的赞叹。
明曦帝巧妙地把墨团改为了一棵苍劲挺拔的松柏,柏树大小合适,仿佛在真实环境中存在。又在一旁题诗:“穿松渡双涧,宫殿五峰围。”
明曦帝指着画中白衣人,道:“这人莫非是朕?”
钟婉脸一红:“您怎么知道?”
明曦帝道:“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质非凡,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傅粉何郎,一表人才之人,这世上只有朕吧?”
钟婉晕,心道:“自夸不脸红的人,这世上也只有你了吧?不过你长得确实好看,倒也不是说大话……”
“好啦好啦!”明曦帝一抽钟婉手中的画作,放到背后,笑道:“这张画太难看,朕没收了。”
没等钟婉翻脸,这人又加上一句:“朕要把它挂在御书房墙上,没事时恶心自己。”
钟婉一双美目白了他一眼,双颊红晕,透露出幸福。这要是被其他嫔妃知道,不知又要绞坏多少块帕子,摔碎多少只茶杯:挂在御书房,是让皇上天天看吗?真不怕皇上忘了你!
两人闹了一番,等雪停了,明曦帝正色道:“今儿朕来,是想带婉婉出去逛逛。”
钟婉大喜:“出宫?”
明曦帝满头黑线:“不是,就在宫里逛。”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你以为出趟宫很容易吗?上次咱俩在清颐,出趟宫费多大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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