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深思,殷桃的后背都升起一丝寒意!
方荷冷哼道:“哼,我并非蠢人,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本来我已习惯了庵堂生活,至少清静自在。那几年,我无事可做,就日日做女红,绣技倒是突飞猛进。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可是,有一天晚上,居然有个喝醉酒的登徒子闯入我的房间,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惊慌失措之下,我失手打伤了他。”
“当时,我也顾不得去看他死了没有,带着丫鬟仓皇逃走。”
“后来,我的丫鬟和我走散了,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被师父所救。”
殷桃沉默地听着,可心里远没有面上平静。
想起和冯宛素从慈宁庵逃走的那一夜,当时她们人多,还有一个叶修文在帮忙,可那晚都如此狼狈不堪,更遑论方姨当时只是两个弱小的姑娘,该有多害怕恐惧!
“无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方姨,以后都没有人能来打扰你。”
殷桃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她心里却对这个世道对女人的不公更多了一层认识。
“你去慈宁庵是你嫡母安排的?你姨娘呢?毕竟是亲生女儿,她就任由你被人送走?”
“她胆子小,一直被嫡母压制着,唯一会拼命保护的,大约只有她的儿子了。”
方荷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殷桃不知她是心死还是根本不在意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有个警醒,唐玉珠不好对付,她从小就被她母亲教后宅的阴私计谋。我是不怕,如今只怕会牵连到你们。”
殷桃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泥人,方姨放心!”
方荷叹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事,这里实在是太拥挤了,我想搬出去住。”
方荷说得轻描淡写,可殷桃如何不知,方荷是不想连累自己一家人。
“方姨,你要是嫌挤,我就让我娘搬到前院去,小妹现在调皮,确实是会影响大家做事。”
方荷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我怎会不知方姨是何用意。”
殷桃语气诚恳:“方姨,你如果不是为了我娘和姐姐,你应该不会来京城了吧?”
方荷被问住了,但的确如此,这个地方是她一辈子都不想踏入的。
“当时你娘哭得厉害,你姐姐也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就要如无头苍蝇一样来京城,我如何能放心得下?”
殷桃走过去,蹲下,手握着方姨的手,仰着脸看着方姨。
“我不是个怕事的人,还有一点,她和我恐怕已经结了仇。”
方荷垂下眼睫看着殷桃,伸出手替她把发丝拢了拢:“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胆识过人,唐家和我必然会有些纠葛,你若不担心,我也就不走了,咱们齐心协力总能闯过去。”
“嘿嘿嘿!方姨,不要想着搬出去的事,我娘、姐姐和我都不会同意的。”
殷桃站起身,轻松说道:“方姨,你拭目以待,看我能不能护得住你们!”
说得是傲气,可走出房门的殷桃却神色凝重。
唐家?李家?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