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扑闪扑闪,扇动长长的睫毛,一想也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为王嘉福治病,而不是其他。
“嗯,谢谢周厂长提醒。”爱丽丝道:“我要到德国大使馆去申诉,一定要带走王嘉福。”
“那啥,那哪行呀,德国大使馆在京都,去京都来回要时间,不耽误时间嘛。”周贵奎道:“既然你能带王嘉福到香港治疗,我这边也想想办法,明天你跟我去市ZF一趟,找副室长周贵达试试……”
“好的,周厂长。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病房看看王嘉福,然后在医院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爱丽丝道。
“好。那啥,你在医院等着我,我大约明天上午10点左右到医院找你。”周贵奎道:“我马上安排车,让司机先给你送到医院。”
爱丽丝“嗯”了一声,向周贵奎致谢,她闪烁着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琢磨刚刚发生的让她不可理喻的事。这种事情放在德国和香港,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她很不理解在中果为什么会堂而皇之地发生这种事。
不多时,周贵奎将爱丽丝带到楼下,送爱丽丝上了千合纺织厂唯一一辆引以为傲的吉普车。
爱丽丝这时似乎更加理解了王嘉福。理解他为什么会精神失常,理解他处在这种环境下的艰难。
第二天早晨,爱丽丝早早地从一家旅店出来,到了千合市精神病院。
王嘉福还在床上呆呆地对着积木嘟哝道:“在我心中有一座我自己的小房子,这座房子是我的,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
爱丽丝再度品味“小房子”“是我的”“风能进,雨能进,皇帝不能进”,意味更加深长。爱丽丝真真地理解了这里边的含义,代表尊严,代表……和自有。可这些,王嘉福统统都没有,经历艰辛和巨大的打击后,他倒下了。倒下以后,他依旧期盼着得到这些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每天要嘟哝无数遍这句话。
郝大庆昨夜值夜班护理王嘉福,早晨8点,刘金东来到医院,替换走了郝大庆。
爱丽丝与刘金东还是用英语交流,她把昨天一个下午发生的事情,向刘金东做了介绍。
刘金东抽哒着左嘴角,他说起英语根本没有湖南片儿汤味儿。
“你没去纺织局找一找吗?”刘金东抽哒道。
“纺织局是做什么的?”爱丽丝问。
“是千合纺织厂的主管部门,就在离这儿十分钟的路。”刘金东道。
“哦,他们几点上班?”爱丽丝道。
“8点。”刘金东道。
“那好,我马上去。去找他们的领导。”爱丽丝道。
“嗯,去试试也行。万一能办成呢?”刘金东以为纺织局领导或许迫于可以预期的果际社会的压力,给爱丽丝特殊开绿灯,给王嘉福放行。
爱丽丝根本不懂中果的正企的规矩。她决定在周贵奎到来之前,去纺织局据理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