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辛路把干净的衣服搭在架子上,对着小厮们摆摆手,站在门边道:“主子要是有事吩咐就喊属下一声,属下就在外面候着。”
“嗯。”
楚无恨见门关好,视线一转落在床边的玉佩上。
玉佩一动不动,颜色也没有变化,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楚无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折身把玉佩拿起来,“这次不闹你了。”
他把玉佩放到荷包后面挡着,自己脱了衣服进浴桶。
向后靠在浴桶边缘,楚无恨没了睡意,冷峻的脸在氤氲的白气下显得越发捉摸不透。
想起杜慎之的话,想起镇国公府那位外祖母,他忍不住抿紧了唇。
其实他们倒也不是素未谋面,曾经老夫人带着女眷出城烧香,他远远的看了一眼,彼时他在暗巷,她们在马车上,掀开车帘指着一边的酒楼不知道在说什么,许是打算烧香回来去吃饭吧?
当时他没认出那是谁,直到看到马车上的标志,他才反应过来,那是镇国公府的车架,车上的人是他外祖母和舅母。
如今已想不起当时心情,不过大抵是高兴的。
有什么比看见自己的亲人健康喜乐更开心的呢?
楚无恨如是想,轻轻的扯了下唇。
再睁眼,所有情绪都被压回心底,起身时,他又是那个刀枪不入的锦衣卫指挥使。
……
“这是哪儿啊?好热……”
谢霜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火炉之内,热的她五内俱焚,下一刻就要熟了。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抬手一抹,一脑门汗。
“不是错觉?”
谢霜歌抬眼,猛地僵住,“火!好大的火!来人——救火啊!”
她爬起来,想找出口跑出去,却发现放眼望去,一片火海,不管往那儿走都是死路一条。
翻滚的热浪扑面而来,谢霜歌一张口就被滚滚浓烟呛住,不停的咳嗽起来,“救命……咳咳咳……”
“救命啊!”
谢霜歌努力的呼救,却发现这附近根本没人。
“啊——”
在火苗烧到她脚下的时候,她本能的想躲开,可在那一抹红舔上来的瞬间,她猛然清醒过来。
她在玉佩里,怎么会着火?
她是魂魄,已经不会再死一次了!
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冷水,谢霜歌脑中顿时清明一片,她冷静下来,莫名觉得背后有点冷,她缓慢的转身看过去,就见背后一座高宅大院,一白衣单薄的女子,披头散发背对着她站在火海中央。
眼看着肆意疯长的大火要把她吞没,谢霜歌没忍住喊了一声:“快跑啊!”
就在这刹那,火海中心的女子也转过身来,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露出一张与她九分相似的脸,谢霜歌蓦地瞪大了眼睛。
女子微微一笑,暗淡无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释然和报复般的快意,她举起手晃了晃。
谢霜歌这才看清,那是一支烛台。
是她放火,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