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做叔叔的杨氏土酋死了,朝廷派遣使者去“慰问”。
慰问的结果就是,那块地盘改土归流,杨氏的一支嫡系举家搬到河北。朝廷也不吝赏赐,给了他们河北两千亩地,另外还赏赐三千两白银。
现如今,还有一支杨氏在做土酋,但地盘小得已经没啥威胁。
思州田氏就更被收拾得服帖,因为田氏本就是借着北宋末年混乱,疯狂扩张把地盘翻了两倍有余。所以,思州田氏的辖区,有一大半是不合法的!
包括赵佶所在的镇远县,也属于思州田氏地盘,直接被朝廷流放罪犯给夺了。
同时夺走的,还有铜仁和江口。
田氏控制的区域,有一半落到朝廷手中。他们不敢直接起兵叛乱,于是暗中怂恿蛮夷百姓闹事——主要是劫掠。
江口和铜仁的流犯移民,被搞得不堪其扰,几乎年年都要打仗。
六年前,由于汉人村落被突袭,死伤达到上百人之多,终于惹恼了湖南省三司官员。一次性出兵八千,由白祺亲自指挥,把方圆三百里的蛮寨全拔了,大量蛮夷青壮被抓去湘南地区挖矿!
思州田氏被吓得够呛,从此之后夹着尾巴做人。
……
茶足饭饱,赵佶跟县令回城,身后还跟着几个差役。
这里是最低级别的县,不仅没有县丞和主簿,就连吏员的数量也不多。
这年轻县令叫陈贵璞,由衷赞叹道:“老先生果真是大才,不但精通治民之术,就连军略也说得头头是道。我听人说,老先生还书画双绝,怎一直不见老先生作画?”
“绘画乃小道,不提也罢。”赵佶摆手说。
陈贵璞又问:“听闻交趾左布政使,以前也在这里住过几年。老先生可识得?”
“认识,但交情不深。”赵佶不想提那位表弟。
这个世界上,表弟是唯一知道他下落的人。
陈贵璞却不相信,他向县衙文吏打听过,知道赵佶跟那些流放官员很熟。尤其是现任交趾左布政使向子諲,以前流放镇远县的时候,跟赵佶属于是通家之好。
身为一个没有靠山的小县令,陈贵璞很想通过赵佶,搭上布政使向子諲那条船。
不知不觉回到县城,赵佶指着乱糟糟的房屋说:“该修城墙了。”
陈贵璞摇头叹息:“难啊。本县的人口太少,还有好多蛮夷村落不服王化,哪来的人力物力来修建城墙?”
“这次却是机会。”
赵佶突然蹲下,捡起石子写写画画:“这里是镇远县,这里是矩州……不对,现在该叫贵州。这里是黔州、思州,东边是湖南……这几条路可以行军……看出什么来没有?”
陈贵璞的眼里全是茫然,又不想表现得太笨,于是赞道:“老先生竟然还精通地理。”
“以前在中原居住时看过地图,来了镇远又经常跟过往商贾闲聊,”赵佶随口解释两句,继续说,“刚才跟那个叫叶铁的将军聊完,我大概能猜到朝廷想加强对贵州、黔州、思州等地的控制。”
“然后呢?”陈贵璞还是不明白。
赵佶说道:“我们所在的镇远县,地处要冲啊。一旦派遣驻军,就可控厄四方,尤其是控制了从湖南到贵州的行军通道。陈县令可趁机上奏朝廷,请在镇远县派遣驻军,把士兵和家属弄来不就有人口了?再申请多安排移民过来。到时候,修建城墙的钱可从军费里拨,士兵、移民、归化蛮夷都可以弄来修城。此事办好了,县令亦有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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