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妹好奇道:“先生怎不高兴?”
朱国祥说:“跟皮纸相比,还是太脆了。或许是用料问题,该用春末夏初的嫩竹造纸,因过了季节,我用夏末秋初的老竹代替。”
“已堪用了,不必吹毛求疵。”文小妹安慰道。
朱国祥自己弄了几大张,裁成小方格收好,他打算收起来擦屁股。
又过些时日,第二批竹纸出炉,这是浸泡一个月的竹麻所造。反复比较之后,发现质量略有提升,但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
朱国祥因此确定,浸泡时间不必太长,根本不需要严格按照《天工开物》,因为他已经改进了工艺。
整个初冬,朱国祥都在反复尝试,一点一点规范改进,顺便训练村民的造纸技术。
手脚笨拙的,负责砍竹子、削竹子、捶竹子。
手脚灵活且聪明的,则参与更有技术性的工序。
入冬之前,张广道走私回来,将第一批陕西移民带到。总共六十多人,躲进山中亦匪亦民,他们冬天的日子会很艰难,所以才愿意跟着张广道走。
这些陕西人,都被朱国祥安置在金潭村,让他们在更上游建屋落户。
文小妹拎着食盒来探望:“先生冬天也住这里吗?若是下雪,必然冷得很。”
朱国祥说:“下雪就回大明村。”
造纸坊搞得如火如荼,朱国祥却还没给自己修建住宅,几个月来一直住在简易竹屋当中。
他确实更喜欢享受了,但真正做起事来,依旧吃得了苦。
文小妹把食盒打开,拿出几样菜肴。
又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衣服:“这是我给先生缝制的袍子,且穿着试试合身不。”
朱国祥直接把长袍穿在外面,左右摸了摸:“软和得很,里面是什么?”
“鸡鸭鹅毛,存了许久呢。”文小妹道。
朱国祥点头说:“非常合身。”
“那便好。”文小妹笑容灿烂。
朱国祥终究还是没有抄诗词撩妹,这种骚想法停留在脑海中即可,真正付诸实践太掉价了。
也只有自己那傻儿子,才会抄诗词装逼。
朱国祥相信,即便不抄诗词,他也是魅力十足。君不见文小妹对他越来越亲热,甚至都亲手为他缝制长袍了。
今年冬天,气候倒是很正常,第一场小雪如期而至。
文小妹把他送到岸边,依依不舍道:“先生保重!”
朱国祥拱手话别,终于问道:“还不知小妹芳名。”
文小妹微微一笑:“闺名不便透露,之前的字也弃用了。前日里风过竹林,偶得一字竹风,不如先生觉得怎样?”
“文竹风?”朱国祥念叨两声,“风韵,风韵,不如叫做文竹韵。”
文小妹蓦地脸红,屈身行万福礼:“多谢先生赐字。”
字都收下了,且不再用第一次嫁人的字,两人之间那点事基本已捅破窗户纸。
就在朱国祥即将登船之际,一艘小船迅速驶来。
“朱先生,可叫咱好找啊!”为首者是个太监。
朱国祥认得此人,拱手问道:“中贵人怎来洋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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