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按制不得与属官结亲,但给朝廷打个报告即可。
甚至不打报告也行。
相关规定很多,不得纳属地女子为妾,不得在属地购田置产,不能在属地做买卖,甚至不得在城内买东西,诸如此类规定繁多。
比如朱铭,就不准在金州城买东西,只能去城外某个市镇购买。即便去了乡下市镇,也只能买饮食药品等日用之物……
怎么可能认真执行?
身为知州,连在州城买支毛笔都违规,这种禁令制定出来就是搞笑的。
现在啥顾忌都没了,因为朱铭已经卸任。
一艘官船,在金州城外码头靠岸。
朱国祥带着沈有容现身,后面还跟着三十多人。
虽然朱家父子不讲究,但女方家庭讲究啊,婚礼得按照品官礼仪来办。
为了迎亲方便,双方最好在同个地方,至少也该在邻近乡县。张根有官职在身,不方便前往洋州,那就只能朱国祥亲自过来。
顺便,到金州接手冶铁场。
杨志也跟随朱国祥而来,还带着林冲、孙立等五个兄弟,以及大明村那边的一队村勇和家属。
这边的产业,只让刘师仁和屠申看着,朱铭着实有点不放心。
还得朱院长亲自盯守一两个月,顺便协调管理团队,毕竟来自东京、山东、洋州等不同地区。若是产生内部矛盾,有人跑去胡乱告官还挺麻烦的。
朱铭朝后妈作揖见礼,沈有容点头微笑,很快拉着郑元仪去里间说话。
见郑元仪有意无意捂着小腹,沈有容问:“怀上了?”
“前些天确诊的。”郑元仪说。
其实已经怀胎五月了,但她初次妊娠没有经验,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月事没来。直到前些日子恶心犯吐,这才想到请郎中来诊断。
沈有容说:“那你黎州去不得的,山高路远很危险。”
郑元仪道:“已与相公说好了我回洋州安胎待产。”
二人进得里屋,沈有容说道:“辛苦你了。大郎终归是要娶妻的,你心中不快在所难免,但还是得想开一些。”
“俺省得。”郑元仪露出一丝苦笑。
沈有容安抚郑元仪的时候,父子俩正在单独交流。
朱国祥说:“伱把皇帝得罪得够狠啊,居然贬去穷乡僻壤做知县。”
朱铭说道:“多半跟花石纲有关,这个词提不得。”
“既然提不得,就说明皇帝心里清楚,广纳花石纲是不对的。”朱国祥道。
朱铭笑道:“他当然清楚。”
朱国祥问:“方腊还有多久造反?”
朱铭说道:“如果历史不改变,整好还有两年。”
“越来越近了,就跟倒计时一样。”朱国祥感慨道。
朱铭突然挤眉弄眼:“苏辙的外孙女勾搭上没?”
朱国祥不爱听这个:“什么叫勾搭?这词太难听了,我与文小妹是精神伴侣,她教我弹琴绘画,我教她科学知识。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会弹古琴了,绘画技巧也日渐精进。”
“可以啊,朱院长,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做才子。”朱铭调侃道。
“滚一边去!”朱国祥没好气道。
父子俩插科打诨一阵,开始商量今后的发展。
隔日,朱国祥带着沈有容,去拜访张根和黄氏,算是提前到亲家那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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