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元衡平时最为激进,他家被祸害得最惨,十几万贯家产不翼而飞,如今只拿回一些店铺和土地。
偶尔越想越委屈,富元衡也会说索性造反的气话,但朱铭真这样做他反而陷入懵逼状态。
刘师仁道:“各位若是打算离开金州,请等一个月之后再走,俺家相公绝对不会阻拦。心中有何疑惑,且与俺同行走一遭。”
“带路!”
张根怒气冲冲,憋了一肚子邪火。
众人朝清风楼走去,却听那边传来叫喊声。
郭文仲带着许多文吏和衙前吏,散到各处厢坊街市安抚百姓,沿街敲锣大喊道:“各回各家,莫要惊慌,朱太守为民做主,不会伤得百姓分毫!”
郭文仲是金州文吏二把手,王甲是金州衙前吏一把手。
他们两个虽然隐隐透出“从贼”之意,朱铭却不敢完全信任,直至今日发动了,才派人向郭文仲传话。
至于王甲,如今正带着衙前吏,在各县招抚盗贼。
有吏员负责维持秩序,又是朱铭在搞事儿,金州城内迅速稳定,老百姓都躲进家中静观变化。
清风楼那里,官员们的亲随,最初还打算抵抗,被杨志带兵轻松拿下。
一个个官员,如丧考妣,此刻已经被五花大绑。
张根与诸多士子,正好跟官员们撞上。
知州韩昭气得大吼:“张根你做的好大事,竟然伙同女婿谋反!”
张根连忙辩解:“与我无关,是那贼子自作主张!”
通判何正卿质问:“为何我等都被绑缚,伱却大摇大摆走在街头?”
“我……我……”张根感觉裤裆里掉进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握拳顿足道,“我被那贼子害惨了!”
刘师仁微笑道:“诸位请吧。”
两三百号人,出得城门前往码头。
老百姓发现没出大乱子,有些人居然麻着胆子上街,跟随被捆绑的官员一起出城看热闹。
城外厢军已经聚拢,由军官清点人数,仿佛朱铭正在检阅军队。
“军将上前听令!”朱铭喊道。
立即有两人转身朝着朱铭走去。
“金州厢军马军指挥吕濂,见过朱相公!”
“金州厢军步军指挥杨安世,见过朱相公!”
金州厢军,根本没有正规骑兵,只有一些递铺的役兵骑马,吕濂这马军指挥形同光杆司令。
朱铭问道:“平日可领足了粮饷?”
吕濂被逗笑了:“相公莫要消遣俺们,天底下哪个丘八能领足粮饷?”
朱铭说道:“我历来带兵,都要给足粮饷。还没考上进士,我在西乡县剿贼,麾下弓手个个足饷。胥吏想要克扣,我就带着弓手,去县衙把贴司挨个打一顿!我去黎州汉源县,练兵征讨蛮夷,那里的厢军和乡兵也个个足饷!”
眼前这些厢军,从上到下都听得羡慕不已,只恨朱相公怎没做他们的长官?
朱铭又指着江边运送钱粮的船只:“船上有粮又有钱,都是盘剥金州百姓得来的。却让你们吃不饱、穿不好,悉数运到襄阳,再转运到东京给皇帝送去。你们心里高兴不?”
无人回答,但一个个表情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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