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童贯手握兵权，恃势弄权，军中官员见之都行跪拜之礼，而您只是做长揖敷衍而已。素来不和，我怕明年秋季臧底河城首攻失利，种老被那童贯制挟，若是让将军立下军令状，须几日之内必须攻破，种老该如何？”
种师道凝眉沉思：“有这种可能？武将自当攻城拔寨，听候调遣，我是为大宋国君，为大宋子民打仗，即使是童贯有意为之，我也只能领兵而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将军此行去延州待不了多久，童贯为人妒忌，好大喜功，断然不会使此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与您，待到遇到挫折困难，恐才会想起让将军背锅。新账旧账一起算。”
……
秦晨循循善诱，整整五个时辰，三人从西夏的兵力配置，进攻路线，以及研究延州及臧底河城的地形地貌。
三人虽看似各抒己见，却都在秦晨的引领之中，话题稍有偏移，秦晨便巧妙拉回。
种师道豁然开朗，若是朝廷派他此刻攻打臧底河城，他信心满满。
三人从屋中出来已经明月高悬！
整座寺庙寂静肃穆！
种师道哈哈一笑：“元空，今晚我可得叨扰一晚佛祖了，与小友秦晨畅饮一番。”
三人坐在寺庙的后院中聊天畅谈，可每一句都落尽了陈曦的耳中，因客房和后院离的较近。
种师道酒量极好，就连元空和尚也喝了好几碗酒。
秦晨知道，在这个时代，和尚是可以娶妻生子，喝酒吃肉，并无诸多禁忌之分，倒是从南宋以后变得严苛起来。
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元空和尚忽笑道：“秦晨，老衲虽不在红尘中，却也羡慕你的所做所为，让人羡慕啊！”
种师道举起一杯酒：“秦晨小友，这杯酒我敬你，你那沙盘我记于心中，与你今日探讨，我发现纸上谈兵也并非庸才啊，你倒好似一位行军打仗多年的将领。”
“种老客气了！”
种师道：“勇气谋略你已有七分。”
“彝叔，秦晨秦九如既然有七分勇谋，那这三分才气，你今日可得补上啊，多年未见你作诗了啊。”
种师道连喝两杯，稍作思考，便脱口而出：“飞蛾视火残生灭，燕逐群鹰命不存。从今一扫胡兵尽，万年不敢正南行。”
秦晨和元空和尚拍手叫好：“大气磅礴，气吞山河，好诗好诗！”
种师道：“近些年戎马征途，不善舞文弄墨了。”
元空主持道：“秦晨你为咱们耀州才子，彝叔送你九如之字，你为酒助兴，回赠一首诗词，如何？”
秦晨还以为要回赠什么，原来只是诗词，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诗词了。
此情此景，看到暮年老将种师道空有一番报国志，却不得不借酒消愁，他已经知道该用何词相赠！
“那晚辈只能调寄破阵子，题名正是为种师道赋壮词以寄之！”
陈曦在客房内，小声重复道：“破阵子·为种师道赋壮词以寄之。”
片刻后，秦晨便脱口而出第一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