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遗迹外面的三个入口都按排了大量人手。单信众就有好几百人。手握埒垨武器的武装人员至少上千。
他们都是王都紧急调配过来的精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尽所有办法阻止鬼降从遗迹逃出来。
深夜时分,京城所有登记在案的信众全都被召集过来,连咏祈父亲也不例外。
幸好咏祈刚成为信众没多久,不然她也会被强制征入城里的守卫队。
咏祈父亲和他好几个信众朋友安排在山上的遗迹入口。入夜后,天气变得寒冷。咏祈父亲便到附近猎户那里弄来一个暖炉,在上面热酒。
“遗迹开启至今,没有一只鬼降逃出来,他们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头。”背着双棍的男子指了指从王都来支援的信众。
“进去的冒险者死了九成,你说他们能不重视吗。”咏祈父亲拿出一瓶暖好的酒给他说道。
接过酒后,背着双棍的男子又说道:“咏祈不是安全出来了吗,里面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危险。”
“那是她运气好。”咏祈父亲说道:“她差点就把我吓死了。”
背着双棍的男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是时候替她找个婆家了,不然她是永远长不大的。”
“这事等她从预备军官学院毕业再说吧。”咏祈父亲摆了摆手道。
背着双棍的男子打开酒瓶,喝了一口说道:“这排场,别人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京城要打仗呢。”
“我们的确是要打仗,不过敌方是一群怪物罢了。”咏祈父亲说道:“小女从遗迹回来跟我说,里面有大量鬼降,而且有很大一部分还是信众。”
“既是信众,又是鬼降,那真的不好对付。”背着双棍的男子点头道。
咏祈父亲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遗迹里有鬼降是从信众变过来的,他们会使用的信源技术可能比我们还多得多。”
“我们岂不是很危险?”背着双棍的男子此时有点害怕道。
“反正一旦有事,我们可不能盲目冲到前面,发现不对,想也不要想,马上就跑。”咏祈父亲说道。
背着双棍的男子瞧了四周一眼,说道。“看样子,除了王家大老爷,京城里的信众都来得七七八八。”
“人家刚死了儿子,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咏祈父亲白了他一眼道:“说起来,他儿子的死讯还是我亲自告诉他的。”
“方家不也是死了个儿子,你不见那方家老头在前面待着吗。”背着双棍的男子靠近压低嗓子说道。
“王家老爷知道儿子久久未归,原本打算进去遗迹的,但有事在身,才打消此念头。”咏祈父亲小声说道:“这是我离开王府前无意中偷听到的。”
“究竟什么事如此重要?王家老爷居然不顾亲生儿子的安危。”背着双棍的男子问道。
“最近不是很流行所谓的鼻烟壶吗。那间店铺今天被人抢空,店里的两个工作人员全都惨死。至于是谁干的,不用我讲,你也应该猜得到。”咏祈父亲回答道。
“这不就是报应,我想要同情他也同情不起来。”背着双棍的男子撇撇嘴道。
这时,有一队穿着军装的人整齐踏步过来,带头的是一个守卫边境的军官。
军官把所有人召集过来说道:“大家好,根据从王都来的紧急命令,你们必须和我们一起守卫遗迹入口,决不能让一只鬼降逃出来。明天过后,就会有数十个信众一起施法,将遗迹再次封印起来。”
“不是说好两个星期后才封印遗迹吗,怎么现在提前那么多。”一个咬着牙签的男子说道。
“想知道的话可以亲自进去看一看,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你们要绝对服从我的安排,违抗者当叛国定罪!”说罢,军官将队伍领到一旁等待。
快到天亮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人都感到十分疲惫,有的甚至睡着了。
咏祈父亲见几个好友打着瞌睡,便轻轻摇醒他们,说道:“要睡的话,等遗迹封印后回家睡个够,现在稍一分心,下一秒可能就会没命。”
咏祈父亲说完没多久,遗迹入口就发出大量嘶喊声,随之一大群鬼降有组织地冲出来。
“天啊,我们中头奖了!”男子拔出背后双棍说道。
战局已经开始,守军面对普通的鬼降便觉得十分吃力,形势很不乐观。
就算信号弹早已发了,但援军来到山上至少要一个小时,不少人心里开始动摇。
正面冲突的话,要击中对方心脏何其困难,守军中的信众把信源消耗得七七八八,都没能打死几只鬼降。
只要鬼降心脏没事,他们即便重伤倒地,过一会还是能活蹦乱跳。
咏祈父亲越战越后,他已经有点吃不消了,对几个好友使了一个眼色,准备找机会撤离此地。
遗迹入口的光阵上出来一只鬼降。他身上散发出的压力,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害怕。他正是昔日的落日王国将军——嘉奥立。
嘉奥立随手撒了好几条光链,瞬间将包括军官在内的十几个信众统统勒死。
咏祈父亲一见此状,说什么也不会留在战场,扭过头拔腿就跑。
与咏祈父亲想法相同的人不少,他们各自朝不同方向四散。顿时,原本挤满人的入口变得空空如也。
看着一地尸体,嘉奥立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看准一个方向,带着鬼降大军离开。
当援军来到的时候,现场再也没有任何鬼降的身影。
天亮,轨生很早起床。他要尽快将身上的古玉处理掉,打算亲自到古董街一趟。
在此之前,轨生仔细检查在遗迹偷偷藏起来的腰带,发现它不是真正的埒垨防具,原理和猝取一样,里面掺了少许的埒垨矿边角料。
腰带侧面有明显的裂缝,拥有的功能已经丧失,现在跟废物没什么两样。轨生叹了口气,随手将腰带扔进垃圾桶,转身踏出大门。
一晚过去,整条街都是守卫,令京城的居民人心惶惶。但轨生知道,京城现在一只鬼降都没有。至于他们去哪里了,轨生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离开京城超过一公里。
轨生找了几间古董店问价,得到的价格都很满意,只可惜没有一个店家收得起。
最终在古董店老板的建议下,轨生约了几位买家明天见面。
古玉的事处理完成,轨生就得着手找碎骨子了,在路上问了许多人,来到城中河,根据水流方向,找出好几个捞钱地点。
逐个检查后,轨生开始锁定绑架犯就藏在贫民区内。贫民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逐个地方盘查的话没有几个月绝对完成不了。
轨生来到贫民区后,马上调查区内谁的文化程度最高,不一会就有了答案。
站在一幢由废弃建筑改建的收留所外,轨生拿出信与门前的对联比照笔迹,出自同一个人的概率不低于九成。
收留所附近不断有小孩进出,见到轨生这个陌生人,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先生,请问找谁啊?”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站在门口。
“你是?”轨生盯着他问道。
“我是这里的所长。”男人回答道。
“没什么,我只是见门外的对联写得不错,想问问谁写的。”轨生露出笑容道。
“原来是这样。”所长神色一松说道:“所有的对联都是大彬写的。”
“我能不能见见他?”轨生问道。
“当然,跟我来吧。”所长转身带着轨生进去收留所,说道:“大彬虽是收留所出身,但非常有出息,曾经在京城做过生意,而且做得很成功。只是不知为何原因,他经营的店一夜易主。”
“他现在靠什么为生?”轨生问道。
“这层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一大笔钱用作这里的开销。”所长回答道。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所长把轨生带到大彬的房间前。“他就在里面。”所长敲了几下房门,大声喊道:“大彬,外面有人找你。”
“让他进来。”大彬在里面说道。
看着所长离开,轨生推开房门,一个比他年长几岁的青年在桌子后面练字。
房间很整齐,有一股浓浓的墨香。
“有什么事吗?”大彬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把我朋友放了,将钱还回来,我可以当没事发生。”轨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彬十分淡定地继续写字。
“你不说的话,我就将这间收留所移为平地。”轨生冷冷道。
“你有这种本事,还担心找不到你的朋友吗?”大彬一点也不受威胁。
硬的不行,看来只能来软了,轨生心里想道。
“估计整个京城也没几个写字比你好。”轨生走近桌子拿起大彬所写的字帖说道。
大彬淡淡一笑,还是不看轨生。
轨生将身上的信放在大彬面前,说道:“这字你应该不陌生吧。你是不怕别人找到这里呢,还是不屑假手于人?”
“单凭这封信就想定我罪?”大彬反问道。
“以你的本事,大可以从事正当行业,为什么要做如此勾当。”轨生试探道:“莫非跟之前的一次失败经历有关?”
大彬脸上出现轻微扭曲,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就算别人害过你,你也不应该因此害其他无辜的人!”轨生用力拍打桌子,桌面上的字帖散落一地。
“这世界的游戏规则不正是这样吗,弱肉强食,我不吃掉别人,别人就会吃掉我!”大彬第一次看向轨生。
“你有这么多时间练字,就不会想办法对抗强者?”轨生问道。
“要想对付强者,就得自己也是强者!不然,我也不会弄脏自己的双手。”大彬情绪有点波动,左手揪起轨生的衣领说道:“你以为我没试过挑战他们的权威?结果,我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
“你妹妹死了?”轨生有点愕然地问道。
“还没,不过也差不多了。”此时,大彬双眼泛红,松开左手说道:“我用小偷小骗得到的钱买了一件埒垨武器,想抢走王家看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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