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皇帝说:“朕也是随手翻翻,平时不曾看过。”
晚上神宗皇帝去延福宫拜见祖母曹太皇太后。老太太依旧平静如水,见到皇孙面带微笑。寒暄之后,老太太放慢语速:“孙儿啊,你爷爷健在的时候,每当我把所了解的百姓的疾苦告诉他的时候,他都会落下泪来,吃不下饭。”神宗皇帝当然也知道,这肯定是老家又来信了。高利贷生意做不下去了,贡品贩卖生意做不下去了,垄断生意难做了……无非就是这些。
神宗皇帝赶忙说:“现在大宋施行新法,百姓生活的更好了,没有什么怨言。”
老太太一听皇帝这样说,便不多说了:“哦,这样啊,你还没有去见你母后吧?快去吧!”
辞别曹太皇太后,去见母亲高太后,一见到母亲神宗皇帝大吃一惊,心想这戏是有备而来啊。强势的母亲,居然泪如雨下,无比委屈,显然也是刚收到“家书”了。
高太后说:“孩子啊,我知道那个王安石有才学、有能力,但他现在树敌太多,让他离开朝廷也是保护他啊!”
神宗皇帝赶忙说:“母后说的是!容儿想一想。”
为了哄母亲高兴,他解下自己佩戴的玉带送给了母亲最喜爱的自己的弟弟颢王。
不曾想赵颢说道:“我不要玉带,我只想哥哥把王安石赶得越远越好。”看来这天下只是皇帝一个人的,和其他再亲的人都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有自己的既得利益。
神宗皇帝一直忍着,这下终于找到了出口,愤怒的说道:“这大宋的皇帝交由你做好了!”显然神宗皇帝撂下这句话也是给太后听的。
这赵颢并不示弱,直接扑向高太后的怀中哭了起来。这哭并不是示弱,更像是向神宗皇帝示威。神宗皇帝也懒得搭理他们了,头也不回的遂拂袖而去。
第二天的朝廷就开始有人闹腾。恰值契丹使者来访,契丹和大宋互通使者本是常事,但这次就有人兴风作浪。因为这次大旱席卷范围广,不仅大宋的北部,辽国大部也都遭受了旱灾。所以,很多人不敢轻易把旱灾和“青苗法”挂起钩来。
有宰辅传言说:“大旱时有外国使臣来,会导致天下大乱,现在人心惶惶。”
王安石说:“无稽之谈!只有人主决策不当会天下大乱,没有大旱导致天下大乱的道理。”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冯京说:“自然灾害,盗贼四起,怎能不乱?”
王安石说:“有盗贼就剿灭,只怕是陛下用的人不全是君子。”显然王安石也有所指,因为他早就知道冯京与外戚勾结,里应外合的反对新法。冯京也就不答话了。
就在这天,神宗皇帝收到通进银台司送来的紧急军报。但打开后神宗皇帝看到的不是什么紧急军报,而是一张画,作者是监门官郑侠,画作名称《流民图》。整幅作品细致的刻画了,旱情之下百姓为还青苗钱流离失所的悲惨场景。
神宗皇帝并没有多想,这监门官郑侠是通过什么途径把这幅画以军报的途径直接送进皇宫里来的?他只是对着画落下了同情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