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也是一个硬骨头,自己到宜兴县主持工作去了。但天也不随王安石愿,这年的雨特别大,根本无法施工。有民工因为大雨引发的洪水而被冲走。工程不得不在王安石亲自指挥下停工。王安石无奈的回到常州,等待着雨季快过去。
府衙看王安石闷闷不乐,经常去请王安石看戏。王安石哪顾得上去欣赏戏曲。当台下捧腹大笑的时候,王安石想到了十年前贝州王责谋反事件。
庆历七年(1047),贝州、冀州一带流行了一种邪教。这种邪教原本是谶纬、妖术的混合体,但不知哪个有文化的人还把弥勒佛请出来当家。涿州闹饥荒,一个名叫王责的苦孩子实在混不下去了,逃荒去了贝州。临走时,母亲舍不得,怕日后纵使相逢应不识,背上刺个字“福”,权当记号。一到贝州,狂热分子见到有人背后有个字,直接把王责当作弥勒佛转世了。王责脑子也灵光,直接拥兵反了,占领了贝州,自称“东平郡王”。
一群乌合之众占领了贝州城,朝廷居然久攻不下。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城中有人射箭投书,愿意里应外合夜里从城墙上放下绳梯。大宋禁军立刻组织了一百多人的突击队攀墙而入,这一百多人突然感觉胜利马上就要来到,怕后面跟进大队人马进来和他们抢功,他们扭头就去把绳梯割断了。结果发现越打叛军越多,最终因为寡不敌众仓皇撤离了。
这种的相互挖坑也频频出现在大宋高层,朝廷派明镐任“河北体量安抚使”平叛。可是大宋时任枢密使夏竦,就是那个活活儿把“庆历新政”掐死的夏竦,担心明镐立功,在朝廷处处掣肘明镐,以致明镐在贝州久攻不下。还好西夏正在给李元昊办丧事,要不然还不又来给大宋上眼药。时任参知政事文彦博主动请缨,仁宗皇帝给了文彦博“便宜行事”的权力,无须奏报,直接临阵指挥。没过几天就活捉了王责。这文彦博心肠也硬,据说一把火把贝州城里的人烧的干干净净。他自己回来当宰相了。
王安石满脑子都是贝州、宜兴,宜兴、贝州。什么戏他也笑不出来。王安石这时才刚刚理解事情都是人做的,人才是重要因素,不把人的主动性调动起来,再好的事,再好的方案也做不下去。看来这个常州知州真不比舒州通判好干啊。直到有一天,府衙又请他去看戏,王安石坐那,想起了那个二人双方都毫无好感的张方平。
一次有人问张方平:“怎么儒家自孔子、孟子再无圣人出现?”
张方平惊奇的说:“怎么没有?江西马大师、汾阳无业禅师、雪峰禅师、丹霞禅师、岩头、云门……”
难不成一流人才都跑到庙里去当大和尚去了,儒学大师都变成了佛学大师。王安石哈哈大笑。这笑声带着无奈,也透着释然。他根本不知道戏演到哪了。
常州推官一扭头:“赏……赏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