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叫巧蓉等都出去,这才向娴妃微微一笑:“怕是咱们等了一年多的消息,终于来了。”
娴妃也一怔,忙放下手中的茶盅去。
“你的意思,这回御医是去看那个蹄子的生养之事去了?”
纯妃挑眉轻笑:“我觉着,左右出不过这件事儿了。”
娴妃却还是不由得站起身来。
“若当真是这件事儿来了,当然好。皇后主子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可是……”娴妃走到窗边,抬眸望那冬日里早早就暗寂下来的天空:“我却也不愿意叫那蹄子承宠!”
纯妃便也叹息一声,走过来与娴妃一处并肩站着:“这宫里每多一个人,谁会真心愿意呢?不过是分得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却是没必要执著的了。”
纯妃侧眸望向娴妃:“如今侧福晋想要的到底是皇上的情分,还是皇后的位分?总归我心下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罢了。”
娴妃这便也叹了口气:“是啊,你说得对。皇上的情分,谁敢说自己就真的得着过呢?……总归每年都有新人,我就是曾经太分了心思去防备着新人,才没旁的心力去防备着皇后。如今自该明白轻重。”
纯妃点头:“果然未出我所料,她就是生不出来的。咱们且放心,后宫中人眼睛都亮着呢,谁不会怀疑了皇后去?到时候不必咱们发难,她自己怕也坐不住了。”
既是婉兮的脚出了事儿,归和正出了长春宫,自然直奔养心殿禀明皇帝。
皇帝听后半晌不语。
归和正心下没底,便将与婉兮说话的前后情形,事无巨细全都说了。
皇帝便一眯眼:“她给你看过一张方子?”
“正是……姑娘自己心里因为那件事而没底,便跟微臣探听着,问这方子是否合宜。若合宜,她倒想按着方子抓了药来试试。”
“你可还记着?”皇帝忙问。
归和正便求纸笔,跪在地上将那方子给默出来。
李玉转呈给皇帝,皇帝亲眼看了,微微眯眼:“倒是个温养的坐胎方子。”
归和正也道:“微臣看也是妥当。这方子民间确也曾用得。”
皇帝微微仰首:“这方子,她从哪儿得的?难道她早已察觉了什么,自己也用过心思?”
归和正想想,却是摇头:“姑娘自己从未提过鹿血酒的事儿,可见姑娘并未察觉自己身子的异样。她说这方子是别人给她的,不是她自己去求的。”
归和正微微一顿:“微臣也曾伺候过纯主子,倒见那方子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处旁有补录,那些字迹应当是纯主子的。”
连着数日,午时用晚膳,皇上都眼巴巴地瞧着门外。
李玉偷眼瞧着,心下也是跟着心酸。每回只能上前劝说:“姑娘脚崴了,得有好些日子不宜走动。皇上便用膳吧,若用的不香,等姑娘脚好了,来了若瞧见皇上清减了,姑娘一准儿难受。”
皇帝怔了半晌,抬眼定定望住李玉。
“你说得对,朕不该叫她再难受更多……”
皇帝闷头用膳,也不管侍膳太监给呈上的是什么,总归都掺和到一处,就着饭唏哩呼噜都咽了。
她的心意,他都懂。
只是,心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