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四兄弟与卢士烨则是争执不下,夫人崔氏也是面露愠色,要是没卢明玉帮着捋后背,人非得气晕不可。
事情的起因是卢明理、卢明义的四个儿子,参与囤聚居奇,发国难财,与人伢子处买了几个俏丽的娇娘。
卢义恭这老头方正,自然不容子孙行此丧德败门之事,在祠堂把那几个顽孙抽了一顿,并赔偿金帛,将人礼送出去。
本以为略施惩戒,事情就过了,可那四个酒色掏空的家伙,吃了一顿藤条,就遭不住了,半死不活的,前后请了三次郎中也没见起色。
卢明礼、卢明义的夫人也却反了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夹枪带棒的话,哭天抹泪的拿事使劲儿,就是哭儿子。老爷子听闻甚是恼怒,一股火就被撂倒了。
别看她们也是大族出身,但却是庶女,从小就因为是庶出被轻视。初嫁到卢氏时,也是夹紧了尾巴做人。但这几十年来,也养成了当家娘子的气势,手段用起来也是处处杀招。
卢士烨觉得那四兄弟不争气,做不得学问,管不了产业不要紧。但最起码得学会安分做人。年纪不大,每个人都讨了七八房小妾,还觉得不够,色中饿鬼吗?
范阳卢氏累世高门,官民仰视,干这种缺德事,累了家族的声誉,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老爷子这病,就是被他们日积月累的干坏事,气出来的。
可他的几位叔父,对此却不以为然,觉得卢士烨强词夺理,故意给他们难堪。更是有意无意给他们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好独占家财。
为啥?
有权有势,任性呗!
“人的命,天注定,咱们托生在卢家,他们托生在泥堆里,那都是上天的安排!”
“你小子别仗着嫡房就目中无人,母亲那么明理,会受你的蒙蔽吗?”
“老爷子是年纪大了,生病是常理,我们妻子儿子难道没病吗?”
别看四个老头五六十岁多了,崔氏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崔氏姐妹三人,老大老二先后嫁给卢义恭,老三才是卢明玉的祖母。
这继母不好当,尤其年岁差不多,更难建立威望。崔氏也只是生闷气,论到说,她是说不过几个伶牙俐齿的继子。
况且,老爷子的病能不能挺过去很难说,真有了个万一,四兄弟和他们不省心的媳妇们一作,大房准得内乱。老太太心里清楚,可不得不打掉牙,活着血水一起咽下去。
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温水,温声细语的宽慰了几句,卢明玉叫停了的纷争。当务之急,不是应该给老爷子诊病吗?争什么对错,能争出什么来!
装了半天哑巴卢明仁却语重心长的教诲起来:“玉丫头,我们亲父子,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病死榻上,郎中请了好几拨了,都摇头,没法开方子。”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但这是南祖房的内务,你这个北祖房的小辈,强插一手,是不是有些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