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天后的族侄,有这层裙带关系在,就得认着人家捞功劳。非得要求人家跟代郡王一样,刀头舔血换军功吗?你问他干吗?
程务挺知道,将军们都有意见只是嘴上不说而已,他并没请武攸宜就是怕有人借酒盖脸,口出无状之言。可该来的,还是来了,发这个牢骚的,还是副大总管。
霍王李元轨一边削着果皮,一边附和:“能怎么办,人家姓武!你以为都跟我们李家似的,皇族子弟也要刀头舔血。”
李元轨这话一出,霍王府的三位王子:李绪(江都郡王)、李纯(安定郡王)、李绰(胙国公),及三王孙李志顺、李志直、李志廉纷纷应和。
见魏国公李文暕及其二子讳莫如深,屁都不放一个,李绪便咬着腮帮子提醒他们,别忘了襄邑恭王李神符,他可是高祖的堂弟,未出五服的血亲。
李文暕尴尬的很,他是襄邑恭王李神符少子(第七子),与李元轨同辈,但年纪却与李绪相差无几,名为叔侄,实则总角,他没法跟自己人对怼。
可他也得罪不起天后,霍王府是高祖血脉是近支皇族,出了事有圣人、太子兜着;可他们魏国公府是远支宗室,天后问罪下来,找谁去啊!
“这,这,我是幽州的都督,插手不了丰州的军务,你让我怎么说!”
见李文暕下不来台,与之交好的代州都督窦怀愆,出来打了圆场,都是一家人,好好地喝酒,闹什么意气之争呢?
可窦怀愆这话刚落,李元轨却补了一句:“侄女婿,你可是我们李家的驸马都尉,太穆皇后的族人,你要同意让那些幸进之人,摆弄我们血战的功劳吗?”
好嘛,李元轨是一骂就是一家子,窦怀愆及三子都面露尴尬之色,自顾倒酒喝了起来。尤其是窦怀愆,连喝三大碗,心里还不由埋怨李元轨为难人。
咱们大唐的圣人,他的舅兄,就认主天后干政了,甚至不惜杀流上官仪、郭广敬等忠臣良将,他一个戍边的驸马,能比得了那些重臣、近臣吗?
如此情形,饶程务挺是个粗人,心里也是明白的,李元轨和王方翼,是在针对天后,想趁着圣躬违和之际借着大捷发难,甚至兵变。
冷冷的扫视院中的诸将,程务挺重重放下酒碗,肃声道:“本帅奉朝廷的诏令,节制各路十三万大军,便宜行事。”
“纵然诸位或为宗室,或为勋贵,也都不是初入军伍的生头了。有酒了就回去睡觉,想闹事,程某认识你,军法却认不得。”
呵呵......哈哈......,李元轨起身从座位走出来,沉声问道:“程帅,大唐的军法乃太宗皇帝所定。你吃着李家的粮,要杀李家的人吗?”
“令尊程名振,要是知道你助纣为孽,与外戚一起沆瀣一气,排挤宗室,你说他的棺材板还该的住吗?他能不能跳出来,大嘴巴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