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非扭了好一遭,才把自己摆得稍显平整。魏谦墨就算受了伤,那也是魏谦墨,她跟他的实力悬殊,那不是一点点的悬殊。
林无非翘着嘴巴,心里老不高兴。
魏谦墨却颇为舒心。
这情形,僵持了好一会儿。林无非终是服了软,她说:“我来这一遭,也看到你了。知道你伤得不重,我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跟莫阿姨说的。只字不提!”
魏谦墨笑。
林无非被笑得莫名其妙,问:“笑什么?”
魏谦墨看着玻璃窗户的花纹,慢慢伸手捉住林无非,说:“你好大胆啊!首长的命令也敢不听。”
林无非甩手,说:“那是你的首长,又不是我的首长!”
魏谦墨说:“首长下了命令,我必须听!不达成,会杀头的!”
林无非扭头,看着魏谦墨的脸,一脸难以置信怀疑不已:“荒唐,胡闹!”
魏谦墨重新抓起林无非的手,握的紧紧的,他闭上眼睛,说:“别闹,我疼。陪我躺会儿。”
魏谦墨一会儿就睡着,呼吸深沉。
林无非被魏谦墨拉着手,只能陪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
九年前,她也曾和他并肩躺在一起,在峨眉山中的帐篷里看漫天星斗。那时,他虽然淘气却故作老成,她明媚单纯对他充满信任。
她和他认识的二十四年里,他不是她怦然心动喜欢的,却是她一直依赖信任的。
林无非感受着魏谦墨手上的骨节与老茧:“小莫!这军营,太闷了。”
林无非想,她该是时候好好跟魏谦墨说一番得体的拒绝之辞。
“恋之和小丫爸爸分手了。恋之心伤,说是去美国留学,却在权翼铭的酒吧里做服务员。我最近见着影后孙小乔了。她说陈海生是坏人。她说她是我爸妈的旧相识。不过言语之中,颇有埋怨。”
“我是家里的大女儿,责任也挺重的!你不要看我在公司里只管花钱,不管挣钱。我对我家企业也是很重要的!爸爸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恋之还小,家里还有小丫……”
“小莫,你若要想结婚,不要找我。我不适合跟你待在这家属区里。”
“小莫!你听到了吗?”
林无非对着空气说话,却指望熟睡中的魏谦墨能回复她。
魏谦墨隐隐听到林无非喊他,那声“小莫”听了二十几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魏谦墨睁开眼睛,说:“听到了。”
林无非等了又等,也没听到魏谦墨的下文。
林无非想,那就这样吧。魏谦墨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他总不至于因为她拒绝了他和他的首长的美意,就和她从此断绝关系再不往来。他和她,可是相交二十四年有余的老朋友。
林无非说:“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你好些了,我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