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月亮浑圆。晚饭早撤干净了,江净天早带着老伴儿回房休息,颜则和林无非两甥舅还把酒言欢,对月共饮。
魏谦墨遂知道,林无非的真实酒量。
林无非喝得畅快,她无心事,只求陪长辈喝个高兴,而颜则是真高兴。
魏谦墨不喝酒,于这气氛上,总显得遗憾。
颜则却赞扬:“小伙子,有狠劲,有毅力。无非,你有福气。”
林无非笑,喝酒。
颜则喝了酒,却甚是感慨,林无非幸福,便不枉颜雨那些年的委屈。颜则拍上魏谦墨的肩膀:“好样的。知根知底,我们做长辈的,放心。”
魏谦墨说:“舅舅请一辈子放心,我一辈子对她好。”
颜则笑,喝酒:“好!”
林无非和魏谦墨对望,再陪饮一杯。
颜则说:“大姑娘,你有了喜事。清明跟我回乡下祭祖,你把好事亲口告诉姥姥姥爷。”
颜则的眼睛,湿了。
魏谦墨握住林无非的手。
林无非从小到大听说的故事里,她的母亲和舅舅,没有父母,在车祸中死了,那个舅舅的舅舅就是她的外公,她的母亲被别人养大,而养大她母亲的那个“外公”犯了事,进了监狱。
颜则说的姥姥姥爷,便是她母亲和舅舅的亲生父母了。
林无非想是喝了酒,于颜则面前她本也少了顾虑,她说:“舅舅,我前不久见到一个人,他说他叫陈海生。”
谁?
陈海生!
一听到这个名字,颜则的脸色刷地变了又变。陈海生之于颜则,那是一个无比恐怖的记忆。无论过了十年二十年,只要再提起这个名字,那一定是一次惨痛的回忆。当年,在那乡村别墅里头,陈海生威逼颜雨,用颜则的性命相逼,让颜雨当众宽衣解带当面侮辱。那一幕,颜则永生不忘。
“舅舅。”林无非唤道。
颜则回过神来,那脸色很不自然,话语却平常:“大姑娘,那个人,是个坏人。咱们永远不见他,便好。”
是吗?当年,一定有很可怕的事情。林无非点头。
“无非!陈海生……如今,应该也是七八十岁的老头。你别看他可怜。他实在是罪有应得,罪大恶极。”颜则说。
林无非眼神渐沉,那人究竟做了什么,连舅舅也说他罪大恶极,罪有应得?
“丫头,过去的事,咱不说了。你只需要知道,看你幸福,我和你爸妈就高兴。”颜则说。
林无非只得乖巧模样。
魏谦墨说:“舅舅若知道什么,不妨说给无非听听。我们不找麻烦,奈何麻烦要找来。”
颜则瞅着二人。林无非单纯,她怎经得起当年龌龊!
魏谦墨握住林无非的手,说:“恋之和谷子奇分手。谷子奇正和孙小乔打得火热。孙小乔,是陈海生的前妻。依舅舅看,这一切当不是巧合。”
孙小乔,谷子奇!林无非脑门顿开,原来今天沙滩上那两个纠缠人影是他俩!谷子奇,这是作哪门子妖孽,撞上孙小乔这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