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屋小说网>蜂子> 第一章 第十节 铁路巡道工(2/3)
阅读设置 (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 X

第一章 第十节 铁路巡道工(2/3)

章节不对?章节无内容?换源看看: 81中文网
  

  蜂子停下手里的活,稍微拍拍手,站直了身子回答:“我自小跟爷爷长大,爷爷养了一百多箱西方蜂蜜,除最早的十二箱外购以外,其他的都是自己动手做的。有时他会叫我做帮手,因此,略懂些木工基础。”

  野口:“非常不错,我看,你的斧头功夫可不一般,比划好后,几斧子就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这可能需要精准判断,手法也得跟上才行,这可是日积月累的纯技能。哦,你对这个蜂场被破坏的蜂箱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呀!”

  蜂子:“如果野口先生准备多停留二日,我会努力对这些损毁的蜂箱尽力抢修。”

  野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停留两天,你不要太过劳累,你的主业是铁路巡道,是你的要务,不可因为抢修蜂箱而本末倒置。”

  蜂子:“是。”

  说话间,天空又开始飘落雪花。

  两天来,蜂子不仅修好了被狗熊损坏的蜂箱,还把蜂场中有关木工的杂活也干了一些。

  他一个人,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干活,累了,就回屋休息,休息的时候,会闭上眼,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每次半小时左右,准的跟钟表一样。

  防熊坑一天就完成了,在蜂场周边利用自然环境,首先设置障碍,在合适的地方挖一个大坑,四壁陡立。

  约莫晚上十一点钟,闻听一声巨响,轰隆一声巨响,然后听到熊发出的吼叫声和挣扎声。一群人急急赶到防熊坑边,见坑内陷一只体长两米多,一身黑亮的长毛,体态肥硕,正在前爪刨抓坑壁,见人们围拢过来,显得更加狂躁不安,猛烈地往坑上冲撞,但无论如何冲撞,显然依一‘熊’之力是无法上来的。

  于是一行人就说:回屋睡觉吧,等它在坑内折腾到天亮时就没有力量反抗时,再进行捕杀,得一张完整的熊皮,并让人备下一个大绳套。

  第二天一早,坑边就热闹起来了。

  早早就有人备下一条长约二十多米的粗绳,在绳的一头打了个活扣,探下抗去,套住了那头大熊的头脖,只等主家来到,就往上提拉,那熊仿佛已知末日将来临,安静地趴卧着,一动不动。

  二个精壮乡邻怕绳被熊脱开,紧紧地拉着绳子,确保绳扣牢牢地拴在熊的脖子上。

  野口跟大春来到坑边,周边有些沸腾,人们越围越多,私下里翁翁的私议着。野口冲大春点了点头,坑边瞬时没了声响,大伙的眼睛都盯住大春,看他怎么指挥。

  大春在人群中找出八个人,让人们跟在提绳子的两个年轻人身后,还让最后一个壮汉把绳子从一棵大树绕一圈,并叮嘱大伙,拉紧绳子说:大伙别拉,别松,熊高六尺,坑深两丈,只拉够八尺绳子就够了,可别拉多了。大伙齐声说好。

  随着坑口大喊一声起,十人一起用力,协力拉绳,估摸拉直,坑里一响不响众人皆纳闷,坑下怎么会没有声响呢?

  绳子拉起约摸六尺时,坑内突然有力量往回拉,大伙急往回拉,这劲一使,就使大了,那熊忽地窜了上来,拉绳的十个人竟全部摔倒在地,那熊上得坑来,冲东南方向的人群冲去。

  人群一惊,闪开一条路,那熊拖着长绳,往村外狂奔,摔倒地十个壮汉领着人群追熊。跑出两里路,发现了套熊的绳子,众人见追之不上,就各大自回家。

  蜂子站在坑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狗熊,狗熊猛地窜上坑口的一瞬,他就愣在那儿,心想,如此巨大的身躯,在奔逃时竟会这样的迅捷。

  正愣神呢,有人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野口,忙说:“野口先生,对不起,坑挖得浅了些。”

  野口笑而不答,带头往回屋,并示意蜂子跟他回去。

  回到屋内,野口笑着说:“没想狗熊这么大吧?”

  蜂子:“是的。”

  野口:“你能用一个坑就陷一只大熊,是很不了得的,至于又跑了,那里拉绳子的人太过大意,没有组织好。再说,熊也是一条命呀,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说,‘阎王爷还不想收他呢?’我们在此地再住三天,然后过江去朝鲜。”

  野口坐下来说道:今天没有别的杂事,我们谈谈工作吧。

  交谈中,野口发现,蜂子虽然入职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对巡道工作已略知大概。

  加之前非常详细地过《铁路巡道工工作手册》,在工作上,野口竟无法再说详说更多。

  野口发现这个中国小伙,对事理似乎有种很特别的理解方式。但凡是需要掌握的,一定会下十倍、二十倍于常人的精力去揣摩,练习。就日常的巡道工作来说,有些人要教很长时间,要点也一定能记牢。

  蜂子不同,他不仅能记牢,还能遵行。更重要的还是会揣摩前因、后果。

  就拿铁路钢轨上的‘白光’来说,他能结合天气、‘白光’第一次发现的日期、‘白光’明显扩大的准确时间,以及‘白光’位置是否是转弯处的受力点等等外因去思考会不会有内部的变化。

  野口认为蜂子是个好学徒,难能可贵。

  就对蜂子说:“三天以后的巡道,你走在最前面,所有的工作你都可以使用。再有,如遇火车经过,你试着判断火车经过的时间,比如感到火车十分钟之后经过,你就俯下身子,把耳朵伏在铁轨上听听,你一定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

  蜂子闻言,对野口说:“先生,怎么个听法呢?”

  野口:“每一辆火车,因为运输的任务、车型、挂车数量、整车重量都不同,火车在铁轨上奔跑时发出的声音就不同。有经验者一听,就知道那个是空车,那个是客车,那个是货车,更有神奇的呢,还能听出军列的特别之处。比如运输汽车跟坦克的列车发出的声响就不一样,运送轮式车辆跟军火器材的不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呢?在于列车起、停以及震动时,车上被载物回坐而形成的机械音不同。”说到高兴处,野口竟得意地大笑起来。

  蜂子问道:“野口先生,什么是军列?”

  野口:“哦,哦,哦,哦就是运兵的车,今天不谈业务了,你慢慢摸索吧。”

  野口仿佛认识到话说多了,就推说累了。

  蜂子告辞,回到房间后细细品味着野口的话,明白了一些其中的缘由。但对于什么是‘军列’,依然是一头雾水。当然,他更不知道是坦克是何物。

  晚饭后,野口来到蜂子房间,敲了二下门,便推门进去。

  见炳坤坐在炕沿,伏在自己的行李上,箱子放盏马灯,用毛笔蘸着墨汁在纸上用蝇头小楷在急速书写。

  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未顾及到野口进屋。

  野口好奇地站在炳坤侧后,见他运笔如飞。原来炳坤用草书在默写《老子》已经写到第七十章。

  等写完第81章,放下笔,搓搓手,略一沉思,取一张新纸,用蝇头小楷工工正正顶头写字。

  野口走近,见蜂子写道:“秀姑。余来通化已三日,此处地冻天寒,落雪积月不化,但余保暖措施甚好,寒不侵体。工作大体跟在老家所知略同,所跟恩师野口先生,仍精诚之士,严谨负责,业务精纯,余将以师父之心待之。这里铁路沿线养蜂者众多,养蜂水平、规模远非内地可比,日后必当更加勤勉……”

  野口站在蜂子身后,看到蜂子信中提及自己,反倒不好意思,遂悄身退出。披上大衣,来到院中,立于雪地之上,想到这三天跟蜂子接触的点点滴滴,心中对蜂子竟浮出爱怜之意,决定今晚与蜂子谈一次话,摸摸底。

  想定,转身回屋。

  野口在屋里休息,刚到8点钟,听到有人敲门,答应后,蜂子推门进屋,浅身一躬道:“野口先生,今天走了一天路,一定劳累了,烧了热水,洗洗脚吧。”

  野口点头同意,蜂子走到近前,往脚盆中加好水,试好水温,便蹲下身子要亲手为野口洗脚。

  野口立即拒绝道:“你我同为巡道工,职虽有高下,但人格平等,以后打水来即可,不必亲自做下人之事。”

  蜂子点头应诺说道:“野口先生但有需求,炳坤定会尽心尽力。”

  野口边洗脚边说:“你的年纪虽然并不大,但行事得体,聪明能干,看来你二伯对我所讲你的事,俱俱是实,还讲你很爱看书,你都读过什么书呀?”

  蜂子:“因我爷爷是个旧式私塾,平日家里教育学生,我自6岁就跟爷爷读书,直到今年3月,整整十年。”

  野口:“十年一定是读了不了少书吧。”

  蜂子:“旧式私塾所教四书五经倒是全都学结,只是略通皮毛,未得精髓。自年3月到10月间才入新式学堂,未及七个月,爷爷去世,就来东北,新学基础很差。平日闲时,喜爱看书,但农村没啥书读,总体来说,想多读书,但读书少。”

  野口:“你爷爷是教书先生,难道没有藏书?”

  蜂子:“我爷爷是个饱学之士,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但因家境一直不好,还有一事,在他30多岁时,行医之时,遇人得有死证,本已说明,此病无药可治,那家人也都认可,但人死后,反诬陷我爷爷,用药不慎致人死亡,加之那家人在官府里有人,就判罚我爷爷每年出谷12石,直到我爷爷终了。因此家境更差,无余钱置书。家中除去四书五经之外,还有左传、史记、资治通鉴等几部史书。另有庄、韩等诸子书几本,其它仅有三国、红楼等几本,其它书,在我记忆中实在是没有了。”

  野口:“十二石,就是120斗。对吗?”

  蜂子一愣,缓慢地说道:“日本也有石和斗这样的计量单位?”

  野口大笑,说道:“哦,我小时候还会背过论语呢?”

  蜂子瞪着眼,吃惊地看着野口。

  野口:“你二伯的医术高明,深得站长大人信任。去年内子得了急病,从平壤请来日本医生都悚手无策。你二伯从哈尔滨回来后,只用汤药一幅就治好了,医术高明,难道家中就没有医书吗?”

  蜂子:“我家虽然有医学传家的传统,但家中仅有三本书传统医书:《黄帝内经》、《伤寒论》、《本草纲目》等几本,医学多靠个人心得体会。我父兄三人只有二伯对医学爱好,我爷爷就只都教了二伯,大伯和我父亲并未曾学医,家医在老家并不挂牌行医,行医也仅仅是爷爷的爱好,并非主业。”

  野口表示大悟,连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想你叔伯仅都是医生呢。你对医学可有兴趣?”

  蜂子:“我自幼对医学就很入迷,源于我父母都过早离世,就想学好医学治病救人。但爷爷却不愿教我学医,说恰逢乱世,国家飘摇,人心不古,仁义尽失,又因民国第一号令就是禁绝中医。因此,爷爷不曾教我中医,我仅仅翻看医书桌,偶尔见爷爷施手救人,仅此而已。”

  野口:“中医很是神妙,火候拿捏要恰到好处,你们中医界的神医自古以来就是多得很啊。”

  烽子:“您说得对,大多中医行医者,学识涵养不够,就装神弄鬼,再说,这世上本并无神医,人吃五谷杂粮,患病亦是五花八门,即使华陀再世,面对杂症也会无计无施。”

  野口:“你认为好的中医和坏的中医的区别在哪里?”

  蜂子:“对病因的理解上,高明的中医能准确认识到起病之因,然后对症诊治,调理之后,平衡阴阳,如此而已。”

  野口:“你讲得太神奇了,我可以理解不了,能这样理解吗?人体只要阴阳平衡,就不会得病?”

  蜂子:“我们国人对身体阴阳平衡的理解有多种解释,我本人并不特别认同阴阳平衡理论。我认为人自出生开始,阳气就一直处理自然消耗之中,随着年龄增长,阳气会加速衰竭,如何有效地阻止阳气的消耗,以及正确合理的扶阳,使人体总体上处于一种阳衰阴涨这种自然活动下的一种合理动态下的平衡,才算是正确的。”

  野口:天啊,你们的中医理论太复杂了,我是理解不了。对了,了解你的人们都叫你‘蜂子’,你对蜜蜂是不是已经算是很痴迷了呢?

  蜂子:“在我们中国,家族传续,子承父业是正常现象。我自小在爷爷的影响之下,喜欢蜜蜂,更喜欢倾听蜜蜂的语言,我能听蜂箱内蜂群的声音,只要让我听五分钟左右,就能听出这箱蜂的情绪,和大致数量及健康状况。”

  野口:“这可是新鲜事,蜂群的情绪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蜂子:“我自幼喜欢观察蜜蜂,开始时关注蜂巢出入口,根据出入蜂箱蜜蜂肚子大小,数量就判断蜜源,盗蜂等情况。再后变就是听蜂箱内的声音。到后来,听上几分钟就能断定蜂箱内蜂的大致数量和健康状况。因为蜜蜂数量的多少,会发出不一样的震动。蜜蜂是靠情绪来管理蜂群的。而蜜蜂的情绪多会表现在声音上。当蜂群能保持强群,又很健康,蜂箱振动的频率就会保持一个恒定的峰值,一般不会出现大的变化。而箱内如果出现盗蜂、失王、病疫之时,蜂箱振动的就变得没有规律,杂乱、跳动。再结合出入蜂巢蜜蜂的爬行,飞行状态,便能断定蜂群的状态。”

  蜂子见野口听得入神,接着说:“比如,我们这个蜂场,被狗熊破坏得很严重。但更严重的是剩余的十七箱蜂中,已经有四箱,都死掉了。原因是这里天气寒冷,狗熊来到蜂场,破坏时的震动太大,冬季蜂群结团后,因为被力的振动,有所松动,都被冻死了。”

  野口闻听,连连点火头,又问道:“我明白,你说得有道理,那怎样才能提高蜂蜜的采集能力呢?怎样才能保证蜂群的高产呢?”

  蜂子:“蜂群产蜜量的多寡,跟群势有关,跟蜜源植物的关系更大。但是跟主要蜜源的流蜜与产子量之间的时间点,怎样处理好这种合理的关系更为重要。”

  野口十分欣赏地点点头,示意蜂子继续往下说。

  蜂子接着说道:“我认为大的蜜源开始流蜜之前,应该控制蜂王产卵量,使大流蜜时,尽大可能减少箱内哺育蜂的数量,让整个蜂群全力以赴采蜜,这才是要点。”

  野口闻听蜂子之言,大为惊叹道:“你小小年龄,又生长在山区小村之中,能有如此见解,实在是难得,你所说的很对,养蜂是门科学,但有时又要靠点运气。从明天开始,你努力学习日语吧,等你大体上能读日文,我就给你一些我老师送我的养蜂书给你看。对了,你详细说说,你们国家古人是怎样养蜜蜂的。”

  蜂子:“我国蜂蜜的产量历来不高产,主要是蜜蜂的品种问题,《太平御览》引《晋令》曾有记述:“蜜工收蜜十斛,有能增煎二升者,赏谷十斛。”两者之间有250倍利差。足见蜜与谷之好坏。在康熙末年,每升米7文钱,每石米700文或银7钱;乾隆中期为每升米十四文钱。从此可以看出,中代的中国,蜂蜜产量很低。近些年,随着西方蜜蜂进入中国,采用新的框式蜂箱之后,产量才有提长。但因对养蜂技术掌握不够,所以整体产能还是很低。野口先生,您一共养了箱蜂?蜂子反问”

  野口:“啊,那可多了,从长春到通化,从通化到平壤,一千多里的铁路沿线,大概养了有二千多箱吧。”

  二千多箱!怎么可能?惊得蜂子目瞪口呆。

  野口见蜂子一愣神,随口问道:“你是怎样看待中国的师徒关系?”

  蜂子说道:“在我们中国,师徒关系是世上最亲的关系,子女把父恩视为当然,而弟子把师恩视为报答。”

  第三天,早上5点不到,野口叫醒蜂子,三人准备启程继续巡线,大春送出很远。

  第四天,临别之际,拉着蜂子的手对他说:“小哥,我们俩是第一次见面,你在我们家的两天,干了很多我想干但不会干的活,你这么小,就有这么好的手艺,我不会说话,但我心里亮着呢。看你跟我家的两条狗很好,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喜欢狗的人,小花月前下了五只小崽,看,我给你挑了一只。”说话间,掀开大衣一角。

  蜂子一见小狗崽,眼都亮了,满脸的兴奋。

  但只一瞬,就坚定地摇摇头,点头致谢,说道:“初来乍到,还有很多工作要熟悉,不能分心。多谢您的好意。”

  野口走过来,拍了一下蜂子的左肩膀说道:“喜欢就留下吧,巡道工更需要伙伴。”

  “先生,不行,这么远的路,我还是学徒。”

  野口说:“让你收下就收下,我说过的,巡道工更需要伙伴。”

  蜂子赶忙说道:“是。谢谢野口先生,谢谢!”

  说着接过小狗,放在自己的大衣里。当手接过小狗的刹那,蜂子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感情,这种感情说不清,也道不明,怪怪的。

  狗,像是蜂子的前世情人。看一眼就能安静下来。

  小狗在蜂子的怀里温顺地呆着,仿佛睡着了一般,走了好久也没有动静,蜂子心中不安,掀开大衣的领口,一看,那小狗睡得正香,从脚骨的大小来看,应该是20多天,还没有满月呢。

  蜂子想,这狗命和人命也有相似之处,未来的路不是你想选那就是那条,而是在冥冥之中,有些机缘早就排好了,就在那里等着你,无法绕过。也只能,随遇而安。

  三个人走了几公里,野口说:“我们走到这棵大树之下用餐吧,你抓紧时间吃饭。一会儿会有列车通过这个地方。”

  此地,恰好是铁路转弯的地方,一个非常漂亮的圆弧,沿着森林转向了很远。野口拿着锤子回到了铁轨上,用锤子不停地敲击铁轨及附件。

  这一带,人迹罕至,每一次敲击,声音都传得很远很远,有时,还会在很远的地方有回音传过来。

  野口敲了一下,不多一会儿,他竟自言自语道:“从后方来,是一个载着货物的列车,应该有12个车厢吧。”

  不到5分钟,果然一列12个车厢的载重货车从背后轰隆轰隆,开了过来。

  蜂子回头看时,那火车刚刚开进圆弧的顶端,黑色的车景,行进在天与地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只有树林中的树干的颜色与列车是暗黑色的。而火车车头正冒着浓浓的灰色烟雾,飘到天上,又与天际的一片白茫茫连成一片。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目录 我的书架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