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笑着,淡声道:“谢谢。”
像是比赛似得,其他人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开始夸她。
说她有气质,说她越来越漂亮,说她年轻……总之,什么样的夸奖都有。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在学校,她是别人话里针对的对象,笑话她穷,讽刺她仗着漂亮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骂她假清高。可她现在是可以上艺术教科书的人,身边接触的,至少都是中产往上的级别。
曾经重点班,一班,二班,还有其他的,他们这些人里,并非各个都是陈就。再过个几年,陈就说不定就能成央科院院士,三十几岁的年纪,虽然不是院士史上年纪最轻的,但已足够教人咋舌。
他们又有几个能跟陈就比较?
跃过龙门真正化形成功的,没有几个。站在冬稚面前,也就没有了从前的底气。
她不再是肆意被人嘲笑的对象,她身上那股从容,说得肤浅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功成名就渲染、造就出的。
这场同学聚会里,有的人确实没有和冬稚有过龃龉,可对她释放过恶意的人,这时候也仿佛失忆了。
那些过往不复存在,一个二个争着表现,好似真的和她十分亲热。
陈就忽地站起来,“我们先走了。”一刻都不做停留,他抓起冬稚的手,大步朝外走。
“哎……”
“再坐会啊……”
“……”
后面一群人跟了几步,想留他们,奈何陈就牵着冬稚走得太快,没能跟上。
……
冬稚接到陈就,开车把人送回去,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昂头靠着椅背,一路无声。外面的路灯飞快闪过,从车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脸上,光影明明灭灭,她转头看了几次,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
四十多分钟,车开到他住的公寓楼下,在地下车库找位置停好,冬稚叫醒他,扶着他进电梯。
等电梯“叮”地一声响,冬稚搀着他到门前,输入电子密码。
入内先开灯,门在身后关上,她甚至顾不上脱鞋,扶他进去。
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把陈就弄到床上,冬稚给他把鞋脱掉,盖上薄被,这才得空去门口换鞋。
再度趿着棉拖进来,又急匆匆去浴室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脸,而后又倒来一杯温水。
“陈就?”
“陈就……”
“陈就你起来,喝点水再睡……”
冬稚轻声唤了半天,怎么叫他都不醒。
无奈只好把杯子放下,她屈膝蹲下,趴在床边喊他:“陈就——”
他忽地一下睁开眼睛。
冬稚吓了一跳,他却没有动作,那双赤红的眼直勾勾看着她。
“陈就,起来喝杯水……”
冬稚话没说完,他忽然伸手拉住她一拽,她措不及防,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他就着薄被抱住她,朝那一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酒气和他身上的热意让冬稚全身紧绷。
“陈就!”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在她的紧张中,慢慢俯首,脸埋在她脖颈之中,更加用力地将她抱紧。
“陈就?”冬稚试探地叫他,没有回答。
他不动了,似乎睡了过去。
半晌,冬稚试图推开他,可是他的胳膊和怀抱,坚固地就像铁铸就的监牢,纹丝不动。
冬稚僵硬地躺着,被他压住,一开始有些喘不过气,但久了也就还好。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盯着那盏灯灯,盯着天花板。
公寓里弥漫着夜的寂静。
“陈就……”
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他干什么,只是突然一瞬间,很想喊他的名字。
“陈就……”
他的心跳,呼吸,近在咫尺。她在他怀抱的热意中,仿佛要被他纳为一体。
冬稚抬起手,缓慢地,轻轻搭在他的腰背上。
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
此时此刻,阔别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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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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