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行没有抢他的话答应了一声,默默地等他在那边说。
关捷蹲在楼梯间的墙角,一种有点夸张的、劫后余生的感觉揣在心里冲得他的嗓子眼都紧了几分他飞快地说:“我过了,路荣行我进省队了。”
短短的一句话里他不自觉地叫了两遍路荣行的名字。
他的竞赛和他的邻居在关捷内心深处的分量,大抵各占着半壁江山。
进了省队,基本就意味着他拿到了保送大学的资格,具体什么学校得看冬令营上的表现但他总算没有辜负父母和教练在这大半年里的超额付出也离路荣行的全校前十又进了一步。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的信心跟着成绩一起回来了。
不止是关捷自己就连领队老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小爆一场。
上午又在考试9点半才开始,考到别人吃午饭的时间他们没动静,后门悄悄进来了一个带着名单的老师,有选择性地敲起了桌子。
关捷对那种指甲叩击桌面的“砰砰砰”简直有阴影察觉到的瞬间头皮发紧不过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被叫回来的那一波。
点名的老师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关捷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好在那串代表淘汰的敲击声没有落在他桌上。
关捷无心考试,握着笔偷瞄老师,看他东敲西叩,慢慢聚齐了七龙珠。
费神和雷神都被点到了,不得不放下做到一半的题测,万般无奈地站了起来。
虽然卷子从来做不完,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心知肚明,都不做题了,抬着头沉默地目送。
然后还坐着的五个人,就见费神突然在门口转过身,泰然地对讲台上的老师说:“吕老师,我那张卷子还没做完,您……可以送给我吗?”
做没做完,今年的竞赛都注定和他无缘了。
但他还是惦记着想要做完卷子,即使化学为他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仍然喜欢它,这份初心让关捷肃然起敬。
这只是随堂测试,试卷没什么保密需求,吕老师点了头,其他人跟风,很快带走了所有人不在场的试卷。
他们离开之后,吕老师敲了下讲桌,让剩下的人继续做题。
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没有,就知道做题,有一瞬间关捷觉得这个竞赛和教室,里外都透着一股冷酷无情的感觉。
但做了半道题之后,他又忘了这种感慨,然后直到交卷出教室,看见头顶蓝色很淡的天空,关捷才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留下来了
5个人谁也没心思吃饭,一窝蜂地跑进领队老师的办公室,三两下翻完了那一沓薄薄的试卷,五个人的表情全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