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池顺手拍了拍四堂哥黎海的肩膀,“那就劳烦你们了。”然后就又去敬酒去了。
黎池提着酒壶,拿着酒杯,走到还没敬过酒的一桌客人边上。
斟满一杯酒,然后向已经停下筷子看向他的客人们举杯,“多谢各位今日的到来,黎池在此敬各位一杯。”
“来来,喝喝!”“干了!”“敬你一杯!”……
酒敬了,黎池正准备说句客套话后就去下一桌时,就在桌上看见了一个很有印象的人小炎侄儿黎炎,他读蒙学班时的同桌。当时他非常单纯也可能是天然黑而不自知,叫他小池叔叔。
“小炎侄儿,好久不见,今日可要多喝几杯啊!”黎池又倒了一杯酒,单敬黎炎。
黎炎还是当初那个单纯天然黑、却又害羞的性格,见黎池敬他酒,也连忙满了一杯,一仰脖干杯了,“啊,小池叔叔……”
黎池又倒了一杯,“小炎侄儿啊,再喝一杯!”
“啊,小池叔叔……那,那干杯。”
黎池倒了第三杯酒,举杯道:“小炎侄儿,来来,为我们的同桌之谊,再喝一杯!”
黎炎不比黎池,他没怎么喝过酒,算上黎池第一杯敬全桌的人的那杯酒,已经喝了三杯了,此刻感觉身体、脖颈、满脸都开始发热!“小……池叔叔,池叔叔,那就再喝一杯吧。”
也不知是本能雷达起作用了,还是腹黑因子在一杯又一杯的酒中败退,黎炎终于不再称呼黎池小池叔叔。
对此,黎池也终于满意了。“小炎侄儿,有机会我们再聊。”黎池微微颔首,眼神在一桌客人身上转了一圈,同时说道“今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各位吃好喝好。”
说完场面话,黎池在一桌客人的回应声中,走向下一桌。
斟酒,举杯,黎池就这样一桌一桌地敬下去。
二十桌酒席,摆满院子还不足,又在院外绕着篱笆墙摆了一圈。一轮二十桌肯定是无法宴请完亲朋族人的,于是就分了好几轮,直到全部客人都吃好为止。
黎池敬到第一轮的第五桌时,在桌上看见了族学先生黎槿。虽然黎池现在已经是小三元秀才了,比黎槿身上的癝生秀才功名更响亮,可黎槿启蒙教导他的师恩是会一直都在的。
黎池先是统一敬过全桌人之后,才来到黎槿的身边,斟满酒,“先生,学生黎池感恩您的教诲,今日时间仓促、场合喧闹,不能与您详叙学生这一路的经历,学生先赔罪喝一杯,待来日必定专门登门拜访。”
黎池初入族学时,黎槿还是一个中青年美大叔。奈何时间催人老,这几年过去,黎槿双鬓已经染上了霜色,但不变的是那一身儒雅从容的气度。
“无碍,先生知晓的。”看着自己这个俊秀少年的学生,黎槿很是欣慰,“你自去忙你的,我们日后再叙不迟。”
“改日学生必定携礼登门拜访。”黎池与先生打过招呼,又说了些吃好喝好之类的场面话,这一桌才算敬酒完毕。
这一场酒席,吃了三轮,直到晚霞漫天时,前来贺喜的客人才渐渐散去。
今天这样全村同贺的场面,黎池在周围人高兴情绪的裹挟下,也真情实感地感觉到很高兴。
三轮酒席、每轮二十桌,黎池每桌都去打了招呼、敬了酒,且大多时候一桌都不止敬了一杯酒。即使这样喝下来,黎池也没完全醉倒,只是在高兴情绪的熏染下,感觉有些晕陶陶的。
那种将醉未醉的熏熏然,是一种让人陶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