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渊听了,目光在场中扫过,锁定了张高秋的位置后,立即冲他喊:“蜀王!”
“哎呀你——”
安庆郡主吓的连忙转身垂头。
张高秋听见有人叫他,循声看过来,发现是六皇子,忙笑道:“六殿下歇好了?过来喝酒吃肉!”
“六殿下,不要。”
安庆郡主躲在顾长渊身后,伸手拉他衣袖,小声祈求,“如果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会立即把我赶回去的。”
“难道你不该回去吗?”
“都这么晚了,叫我怎么回去呢?也太危险了。”
“那与我无关。”
“喂,你也太无情了些!”安庆郡主声音小小的,娇娇的,低声下气的,“我这次跟来,都是为了你。我有很要紧的事情与你说,你别嚷嚷出去呀。咱们到你帐篷里说话。”
她连尊称都省略了,显得特别亲密。
顾长渊没搭理她,自顾自切了一块鹿肉下来,找了个树根坐下,用小刀削着肉吃,借着篝火,打量围场周围。
安庆郡主见他没有再嚷嚷,心下欢喜,跟着凑到他身边坐下,递过去一个酒囊:“上来的梨花春,这样的冷天配鹿肉是最好的滋味。”
顾长渊看她一眼,没有接,从自己腰间拽了个水囊,喝了口。
“怎么,你还怕这就酒里有毒不成?”
“是的。”顾长渊回答。
“……”安庆郡主鼓了鼓嘴巴,小声嘀咕,“我昏了头了,给自己未来相公下毒呢。”
顾长渊托腮看着她,慢腾腾问:“敢问郡主,在你心里,春药算不算毒药呢?”
安庆郡主俏脸涨红,猛地立起来,怒道:“六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知道,郡主心里也知道。”顾长渊淡道,“说出来可就不太好听了。”
“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郡主和我那个死了的二哥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安庆郡主眼眶含泪,颤声说:“你这般折辱污蔑自己未来的妻子,于你有什么好处?我承认我与废太子有过婚约……”
“仅仅是婚约吗?”顾长渊毫不客气的问。
众所周知,当初她能踢开李樱宁的原因,正是因为她爬上了废太子的床。
搁这装什么呢?
安庆郡主的眼泪再也忍耐不住,刷的掉下来。
她别过身去,默默擦泪,过了好一阵子,才用带了哭腔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们没人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件事并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对废太子用过任何手段。我当时去他那里,只是因为他病了,想看看他而已。谁知,谁知他就抱住了我,我一个姑娘家,能怎么办?”
顾长渊一边吃肉,眼睛看着篝火,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完全没有听她说话。
安庆郡主顿足:“你听见我说话没?”
“听见了。”顾长渊割了块肉扔到嘴里,“你没有下药,你是半推半就。”
“你!”
安庆郡主被气的心里堵得慌。
但她又没法反驳。
因为那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