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嫣浑身发凉,颤抖道:“你,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我感觉还不错……”
他牵着她染血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黯哑道:“如果我的死,能够换取你的原谅,我夜兰岐便是死上百次也是无悔!”
“你怎么这么傻呀!”
眼泪从她脸上大颗大颗滚落。
她心如刀绞,悲声道:“你坚持一会儿,御医很快就到了……”
夜兰岐双眸轻合,呼吸越来越弱。
苍合连忙过来:“雪嫣姑娘,让属下把王爷背进屋里去吧!”
“好,你慢点儿!”
司空雪嫣站起身,擦了脸上的眼泪,拎着裙摆也跟着进了屋。
武子煌摇着白玉折扇,站在旁边看了一场好不精彩的生死大戏。
等到司空雪嫣和夜兰岐都去了里屋,他这才缓缓走到跪地的裴弘文面前,微微弯腰,用玉扇抬起裴弘文的下巴:“你就是昨晚进入雪嫣姑娘的房间,与她私会的那个男人?”
裴弘文一扫刚才的木讷平静,眼神里面竟是汹涌着的无尽怨憎凶戾之气。
他迎上武子煌的视线,冷冷吐出一个字:“是!”
“呵呵!”武子煌笑:“你可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惹得雪嫣姑娘青天白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本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刺杀夜王爷!”
“那是因为她心里有我!”
“嘁!”
武皇子不屑的轻嗤道:“你?你一个被刺字的低等下奴,哪来的自信?”
“我与她的感情,你这种人又怎会懂?”
裴弘文鼻孔里面也是冷哼一声,眼神轻蔑,算是对他的不屑做出了回应。
然后他站起身,不再看武子煌一眼,走到廊檐下面,如同真正的低贱奴人一般躬着身子,等候主人的随时差遣。
武子煌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哑然失笑:“不得了呀,这世道,连个下等奴人都敢顶撞本皇子了!”
千寒低声道:“武皇子,要不要属下把这裴弘文给……?”
说着,以手代刀,做了一个抹喉的姿势。
武子煌连忙摇头:“不不,他是夜王爷身边的人,又深受雪嫣姑娘重视,这个人,咱们动不得!”
“是!”千寒又道:“如今夜王爷已经找上门来,这雪嫣姑娘怕是又要跟他回去了!”
“不会!她的籍契还在本皇子手里呢,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是本皇子的人!”
武子煌一副胜券在握的笃定语气,目光又看向廊檐下那个被刺了奴字的男人。
屋内。
夜兰岐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乌黑的血湿透,却始终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愿意就这样晕过去。
他拉着她的手,苍白清俊的脸上有淡淡微笑如玉兰绽开:“嫣儿,你很担心我!”
“我只是不想背负一个刺杀王爷的罪名而已!”
司空雪嫣此时也顾不得与他之间的恩怨,微蹙秀眉,上前将他的衣襟一把扯开。
他疼得咧嘴轻嘶:“粗鲁!”
“本姑娘向来如此,做不了洛霓裳那般温柔小意的姿态,王爷若是嫌弃,那还是去请你的裳儿来服侍吧!”
她站起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的裙角:“好好儿的你又生什么气?她故意污你名声毁你清白,本王已经把她打了个半死,让洛丞相给接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