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顾子鹤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寒星在天，灯火在地。
此时，零见顾子鹤醒了，连忙端起桌子上早就买好的粥，递给了他。
“饿了吧。”零笑道，末了，又怕顾子鹤嫌弃饭菜过于清淡，他又才补充道“医生说你只能吃些清淡的。”
顾子鹤点点头，没说什么，随后接过零手里的碗，看了一眼，里面就只有青菜和瘦肉。
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青菜就是青菜味，瘦肉就是瘦肉的味道，粥……淡淡的，没什么感觉。
三种食材根本就没融在一起，口感别提有多不好。
他撇了撇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就想起沈亦琛来了。
果然，也只有沈亦琛先生才能把一碗平淡无奇的粥做得美味。
心里一时间有些酸涩。
见他发愣，零开口打断道“食堂买的，味道可能不怎么好……”
“没有，很好吃。”顾子鹤听出了零语气中的为难，立马摇了摇头，大口大口的喝起粥来。
一个不妨，被呛到了，齁得口鼻直疼，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没事吧。”零一时间慌乱起来，抽了几张纸给顾子鹤递去，一下又一下拍抚着他的背。
顾子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末了，缓了口气，又才对他说“你先出去吧。”
“那你……”零见他这副模样，有些犹豫。
顾子鹤仍是摆手，回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见他态度坚决，零也不好拒绝，只得出去了。
等零出去了以后，房间里突然就恢复了平静。
外面的雨还在下，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整座城市，透不出一抹光来。
顾子鹤靠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一时间就觉得有些落寞。
发呆了片刻，才见他摸出手机来。
因为进了水，屏幕有些发泡，就连短信提示铃声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喑哑。
眼底的光色突然沉了几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沈亦琛不知道给他打过多少电话，发过多少的短信，手机提示音整整响了一分钟才停下。
手指略微有些颤抖。
率先点开信箱，有兰女士发过来的，有莫生的，有安子的，有…沈亦琛的。
扫了一眼，整整一排都是问他在哪里的。
下午五点，沈亦琛问他吃饭了吗不准时吃饭可是会胃疼的。
下午六点半，沈亦琛说下大雨了，记得多穿点衣服，出门要带伞，别淋雨。
看到这，顾子鹤突然嗤笑了一声。
他家沈医生真是把他看得透透的，连他淋雨这种事也提早预见了。
又继续看下去，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沈亦琛又给他发了短信，问你在哪，有点想你。
最后一条，显示的是十一点半的。
沈亦琛说顾子鹤，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什么吗？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顾子鹤心里突然就凉了下去。
他怎么会不记得沈亦琛的话。
他记得的，他每一句都记在心里的。
沈亦琛说过……要是还有下一次，他就不要他了。
可…那不是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