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顾子鹤第一次听到沈亦琛说这么煽情的话，听得他心都揪起来的疼。
他想抱抱沈亦琛，但这一抱，他肯定就收不了手了。
“对不起。”顾子鹤愣怔呢喃，逐渐掰开紧抓着自己的手。
他用了很大的力，好不容易才把第一只指头掰开。
“对不起沈亦琛。”他又开口。
狠下心，更加用力的掰开他的手指。
僵持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顾子鹤才从沈亦琛掌中挣脱了出来。
他踉跄了一步，往后退开。
沈亦琛依旧背靠橱窗站着，只是冰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作。
“对不起，我走了。”顾子鹤垂下眸子略略看了他一眼，仅触及到视线范围内都觉得陌生得发慌。
道完别，他转身就要走，却不料沈亦琛迈开步子，先他一步往外走去。
毫无留恋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要他走呢？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而他呢，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外来人罢了。
要走，也是他走。
熟练的走上楼，匆匆收拾好行李，沈亦琛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车子引擎声响起的时候，顾子鹤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明明昨天都还窝在怀里喊着沈叔叔的人，今天却分道扬镳了。
你看，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
防盗门还开着，阴沉沉的天光透了进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吵架了？”零站在沙发旁静谧的看着顾子鹤问道。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顾子鹤，面前的人苍白麻木，像极了脱线的木偶人。
顾子鹤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左脚拌右脚的歪了一下，险些跌倒。
零见状立即冲上前扶住了他，满是心疼。
“为什么？”
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要这样折磨自己。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顾子鹤为什么，第一次这样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
他把顾子鹤扶到沙发上坐下，没多久顾子鹤就才开口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
“你先回去吧。”闭了闭眼，他重复道。
无奈，零只得应了下来“有什么事你随时找我，我都会在的。”
话落，一直等到顾子鹤点了点头，他才不放心的走了。
门被锁上，阴沉的天光瞬间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屋子里无尽的黑暗。
屋子里寂静得能听到从窗户里刮进来的风声，吹到脸上冰凉凉的疼。
呼吸急促。
他又泪如雨下。
泪珠断了线似得从指缝中滚出来，吧嗒吧嗒的滴到真皮沙发上。
厨房里那盏橘黄色的灯还亮着，朦胧的抬眼看去，却找不到那道忙碌穿梭的身影。
别说，头一次往厨房里看，看不到沈亦琛，还有些不习惯。
唉。
要是他再优秀一点，或许就不用被迫离开，要是他再长大一点点，或许就有能力去维持这段感情。
可惜没有或许。
不想了不想了。
就这样吧。
能怪谁？
谁都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