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琛拿起茶几上的的水壶给他倒了杯热水,在距离他两人之隔的地方坐了下去,淡淡的道“我要在这住几天。”
顾子鹤冷不丁被呛了一下,咳了几声,缓过劲后才不服气的道“为什么啊!”
沈亦琛淡淡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句监督你,就自己去挑客房了。
好家伙,感情是直接通知他一声,完全没有想要和他商量的意思啊。
夜深。
大概是下雪的缘故,让人觉得有些落寂,沈亦琛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多时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天夜里沈亦琛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七八岁时,也是一个下着雪的冬天,一整年只有除夕的时候才能见到父母一面。
年初的时候两人回家了一趟,呆了不到一天又匆匆走了,沈亦琛因为钢琴课恰巧错开了时间,回家的时候只看到那辆远行的车。
年复一年,每一次都是这样。
他木然的站在雪地里,任凭管家怎么劝都不动,直到上培训班的时间到了才转身进了屋里。
仿佛是个定律一般,他的父母总是忙得没边际。
仿佛是个诅咒一般,他们这类人,不配拥有童年和亲情。
许是梦里的情景有些压抑,沈亦琛只觉闷得喘不过气来,下一秒,他便猛的从梦境里脱身而出。
他目光如炬般的盯着天花板,轻缓的吸允着新鲜的空气,蓦地,余光却捕捉到了一抹光影。
沈亦琛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他打开台灯,凝起冷眼扫了过去,却看到角落里顾子鹤那张几近苍白的脸。
他皱了皱眉,捂着肚子艰难的动了动,头顶冒着虚汗,连嘴唇也微微泛着白。
顾子鹤咬着牙苦涩的笑了笑,表情扭曲的道“沈医生,我疼……”
“胃?”扫了眼顾子鹤捂着的地方,他视线都沉了几分。
顾子鹤点点头,额角的青筋都爆裂起来,他闷哼了一声,应了句嗯。
看着面前的人,沈亦琛又将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恨不得让他就这么疼着长长记性,身体却已经诚实的站起来将他抱到了床上。
等将他放平后,沈亦琛才拿起叠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他伸手在包里搜了搜,随后便摸出了一盒胃药来。
“吞了。”
他挤出几粒药粒递给顾子鹤,目光沉静得让人心慌。
顾子鹤缩着身子,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吞不下去,要喝水。”
明明疼的不行,关键时刻却还是贱得让人牙痒痒。
沈亦琛淡淡看了顾子鹤一眼,最终还是败在了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上,转身就出去给他倒水。
等拖鞋踩在木板上的“吧嗒”声再响起时,顾子鹤已经疼的脱了力,整个人像空壳一样死沉沉的躺在床上。
沈亦琛不由得将眉头锁的更深了,他大步走到床畔,扶起顾子鹤把药就着水给他灌了进去。
等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沈亦琛才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新海路别墅区一幢二单元3户,姓名顾子鹤,性别男,胃病复发,如需联系回拨即可。”
他语气平稳,一贯的波澜不惊。
接电话的人因为沈亦琛的这份镇定还愣了愣,旋即才连连回应道“哦……好的,我们会联系离您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