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皆纯色,奈何人间动乱是沧桑万物都归尽,繁华盛世都虚妄,唯有此情真。”
其华不解地看着他,都虚妄吗?也是,先帝在时,虽说看起来繁华,内里却祸乱不堪
那此情呢?又是哪种情真?
想着想着,摇了摇头,算了,猜不懂,就不要猜了。
温琬此刻却是内心一恸,是西南吗?
那个为救我而甘愿自己受伤的人。
温琬此刻仿佛回到了当年,天地间都是一片血色,自己本以为要死了,却被一位玄衣长袍的少年所救。
清朗的声音传到耳边,也传进心里,“姑娘,没事了,想必也是大夏人吧,怎么能跑来这里?”
一见,一音,便从此魂牵梦萦。
想着便不自觉的喝了自己桌前的酒。
“酒底是牡丹。”莫妍的声音,让温琬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还真是失态了。温琬低声吟唱:
“桃红柳绿摧残尽,落意信笺不成行。本是京城绝一色,奈何君心总难测。”
君心难测吗?莫妍暗自笑了,只能怪自己爱错了人。
那他呢?他何尝又不是爱错了人。
莫妍眼里晦涩,却笑着说:“如今到我呢。”便一杯饮尽。
其华看着前面的字,说道:“兰嫔妹妹,是菊。”
莫妍笑了,神情中的愁绪却是解不开的,自嘲般的声音响起,“菊呀。”
还真是个高风亮节的花呀,轻轻吟诵:“遥怜香山菊,北风吹号角。此生系战场,何曾归看吾。”
其华震惊的看着她,这是看菊?还是看她?
该不会就这样,萧然被人戴了绿帽吧?
暗想到,便偷偷瞄了一眼萧然,那他头顶岂不成了离离原上草?
陛下,您的嫔妃都敢公然给您带绿帽了,您还若无其事,这不合常理吧?
“到你了。”萧然再也看不下去她胡思乱想的本事了。
到我了,怎么就到我了?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各个都有故事,我有什么故事可写成诗赋的呀!!!
其华的内心狂跳,面上却笑着说:“知道了。”
便壮士断臂般喝完酒,两颊通红的问道:“酒底是什么?”
“茶。”萧然说着拿起了茶杯,便喝了一口。
茶呀,从来佳茗似佳人。不行不行,不是我做的。
有了。
其华两头摇晃,双手拿着酒杯,声音清甜,“晨起采甘露,细做杯中茶。不羡鸳与鸯,犹记少年情。”说完这诗,嘻嘻的笑了,嘴角咧开,自己的视线有点摇晃了。
似玉拉拉她的衣服,看来娘娘又醉了。这么些年来,若是一杯就倒,还没那么多事,问题在于,她除了会说胡话之外,也会搞破坏。
“太后娘娘,到你了。”其华虽说现在醉了。
但是,她自己也在极力控制住酒力,别让自己干出格的事。
温太后看着大家,便拿起酒杯喝了,笑着说道:“老了,都不胜酒力了。酒底是什么?”
温琬开口说道:“姑母,是菊。”
温太后想了想,神情有些悲凉,冷笑道:“绿痕台阶上翠楼,满园春色遮不住。东风一夜吹落黄,才觉原已是秋意。”
本以为自己当上皇后,不管先皇爱的是谁。只要位置不动,嫡子便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没想到,被先皇一插手,硬要立一个无关的人为储君,什么都没有了。
其华听到了太后的诗句,神思已经控制不住了,开口就说:“太后娘娘错把秋意当春意,还真是糊涂。”
似玉担忧道:“娘娘”
“似玉,你说是不是?能有人把秋意当成春意的,那该多糊涂,人生挺悲哀的。”其华还是在喋喋不休。
似玉马上跪在地上,磕着头,连忙求道:“娘娘喝醉了,酒后胡话,还请太后别怪罪。”
“似玉,你起来,我又没有说错。春夏秋冬,春秋之间都差了个夏字,怎么着也不可能看错。”其华扯着似玉,让她别再磕头了,不许为这种事情,这样做。
萧然却暗自发笑了,可不是吗?独缺一个夏字,便注定不如她所愿。
只不过,一杯就醉,还真是令人头疼的家伙,开口吩咐道:“雅妃已醉,带去偏殿醒醒酒。”
如珠似玉领命,两个人一起扶着其华走往偏殿,其华还想挣扎,如珠似玉两人直接夹住她的手臂,连忙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