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文想得着实简单，柳如眉竟被王启文逗笑了。
但是柳如眉笑得极浅，等转瞬的笑容消失，她的眼中泪光更甚。
徐轻之与柳如眉年纪相仿，两人虽然隔着辈分，但自小一块玩耍过，自然是有情分在的。可徐家那边，想明哲保身的长辈们、姻亲们，应该是不希望柳如眉登门的。
王启文一看柳如眉笑得苍凉又心酸，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她虽然成长了很多，但是遇到人情世故，她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劝解另一个人。
讲了这么一段话，王启文也没什么好胃口吃饭了，只又添了一碗米饭，便与柳如眉回了湘竹院。
王启文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自是要好好洗漱一番的，所以略作休息了一会，就去了净室。
红药进来给柳如眉散发，轻声道：“夫人莫哀愁了，今天晚饭时听少爷的意思，是希望您有亲人在旁的。夫人若真是忧心，不妨与少爷提一提您大嫂与二嫂……”
“别说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如眉忽然出声制止了红药的话，“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红药不解，还想说什么，但打眼看到王启文自净室出来了，便赶紧闭了口，默默地将柳如眉的长发梳顺。
等柳如眉的妆容都卸好了，红药又打了水来让柳如眉净面。
“我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王启文伸手接过红药端来的水，亲和地说道。
红药和柳如眉俱是愣住，王启文却很快将帕子绞好了，伸手递给柳如眉。
温热的气息自素帕上传出来，眼前还隐约可见袅袅雾气。
柳如眉终于反应过来，从凳子上站起来，略带惶恐地接过了帕子，道：“如眉怎么敢让夫君伺候！”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也就顺手的事情。”王启文随口回了一句，转头见红药还站在那里，便笑了起来，道：“你看看你们，红药，下去休息吧。”
如此，红药再不好站在这里，行了个简便的退礼，就准备退下去。只是转身的时候，王启文明显地看到了红药唇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红药心里高兴极了，瞧瞧咱少爷，多疼夫人啊！
王启文脸上笑容不减，在她看来，女孩子就是要这样多笑笑，整个人才有生气，才活泼可爱。
可是这一愉快的想法在王启文转头看到柳如眉的时候，就凝固了。
她还是没有笑。
王启文顿觉无趣，盯着柳如眉道：“这么好看的一个美人，生生要熬成林黛玉了！”
柳如眉不知道林黛玉是何人，但是她也无心追问，拿起手里的帕子抹了抹脸，便低下头走到脸盆那里洗帕子去了。
见此，王启文更觉心力交瘁，往床上一躺，心里道：天呐，若是以后天天这样清清淡淡的相处，她非得疯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