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天晚上，王启文半夜被尿憋醒过一次，但是她当时实在是太懒太困了，就没有起来。迷迷糊糊间，她曾经听到了柳如眉低声的抽泣。
可惜王启文当时根本分不清梦与现实，挣扎了两遍想要听清，很快又被睡意袭卷睡去。一觉起来以后，她见柳如眉好端端的，也没想起来这件事情。
也就刚刚，柳蒋氏将柳如眉的穿戴上下打量一遍的时候，王启文才发现柳如眉今天发间只簪了一根玉簪，昨天的步摇倒是不见了，再仔细一想，王启文便猜了个大概。
被王启文完全猜中的柳如眉红着眼睛、咬着下唇不说话，她昨天晚上就料到柳蒋氏和柳方氏今天可能会来，怎么想心里怎么不是滋味，总归是她一个人连累了两家人。
而她，也是真的挺留恋她与王启文刚开始相处的时光的。那时候她懂得也不是很多，以为夫家有钱，只是打点关系去探个监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如眉……”王启文放柔了声音，“你做的那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我都知道了。”
闻言，柳如眉猛得抬起头与王启文对视，眼中竟然有惶恐闪现。
“嗯。”王启文直视她的眼睛，郑重地点头，“就是你故意送死，又私设灵堂的那些事。”
听到王启文轻轻地道出这两件事情，柳如眉忍不住连连后退，一边不住摇头，一边哭了出来。
王启文本来是打算过了中秋节以后再跟柳如眉好好谈一次的，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她之前想的应对姚兮的方法在姚兮打算与柳蒋氏合作以后，也失去了原有的效果。所以王启文当机立断，她今天、现在，就要跟柳如眉把话说清楚。
“如眉，你是不是以为，王家与你没关系了，云建就不会盯着我了？”王启文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又低又涩。
当她在查账的路上想通柳如眉所作所为的真正意图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个滋味。这天下，还真有这样的傻女人。
柳如眉听到王启文问得一针见血，整个人就如被踩着了尾巴的小猫，身子一震，僵在那里，连呼吸都忘了。
几十秒以后，柳如眉大口地喘着气，哆哆嗦嗦地说道：“夫君既然都知道了，不如就遂了如眉吧。”
“不可能。”王启文想也没想地就拒绝，“我和你把这些都说开，不是为了成就你现在就离开王家的。当然我也从没有想过要一辈子绑住你，只不过，我得看到你离开这里，是因为有了一个更好的归宿。”
王启文今天说的话，柳如眉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会从她的嘴里听到，所以一次比一次震惊。
待听到这惊世骇俗的最后一句，柳如眉的脑袋差点都思考不过来了，支吾了半天，才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他怎么会说出“她有了更好的归宿才可以离开王家”这样霸道又疼人的话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柳如眉受教以来的知识范围，说好的三从四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