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弋阳忍不住问道。
“容后再详说。”
王启文只说了这一句,便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弋阳尽快动手。
见此,弋阳也不好再问。
让柳如眉给王启文找了个东西抓在手中,弋阳便往王启文的伤口上涂了一层药膏。
这药膏初敷在伤口上时,给人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可没过几秒,便好似在脸上涂了一层辣椒,一股噬骨啃肉般的疼痛,就从伤口处直袭向心间。
王启文疼得闷哼了一声,不自觉抓紧了手上的东西。
然后,弋阳让红药、红芍重新打来了两盆干净的凉水,又让王启文站起来将脸尽量地贴近脸盆。
王启文心神一凛,暗自咬紧了牙关,将自己的脸凑到了脸盆的跟前。
弋阳绾起袖子,在另一盆凉水中仔细地洗净了自己的双手,然后才走到王启文的跟前,伸手扒开他脸上的伤口,给他彻底地清洗起来。
凉水冲上伤口的时候,王启文能感觉到疼痛有片刻的舒缓,但是撕裂伤口的疼痛、以及药膏带来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王启文的神经。
柳如眉看得泪水涟涟,弋阳也是悄然湿了眼眶。
他用过那种药膏消毒,疼痛岂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弋军营好些猛将,用的时候都要忍不住哼哼几声,王启文竟然硬咬着牙忍住了!
好容易洗完了伤口,王启文松了口气,手上也略微松了松。
弋阳不敢多作耽搁,既然已经开始治疗了,那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
柳如眉点上蜡烛找好针线,弋阳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又给王启文洒了一些药粉。虽然没有前一种药膏令人感到疼痛,却也不是个好忍受的东西。
王启文额头冷汗直流,从牙缝中挤出字来:“弋阳,你的药,怎么都这般疼?你平时喜欢受虐是不是?”
这天下药膏药粉那么多,怎么弋阳掏出来的,一个两个覆在伤口上就跟毒药似的,令人疼痛难当。
弋阳抿着唇不做任何反驳,只将要用的针都放在烛焰上烧灼消毒。
王启文眯眼看着,心想这种在电视剧里见过千百遍的镜头,在这一天终于要在自己的身上上演了。
针已消毒,弋阳对王启文道了句“担待”,便开始缝合起来。
细针穿梭在皮肉之间,王启文能感受得清清楚楚,双手不由握得更紧。
柳如眉看得心疼不已,蹲下去抓住王启文颤抖的双手,无声地哭泣。
弋阳不敢被任何人影响,这一小段时间,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针线,和王启文脸上的伤口。
他生怕自己手间一抖,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红药和红芍做梦都没有见过这等场面,互相握住对方的双手,两个人不自觉靠在了一起。
过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弋阳终于完成了缝合工作。
虽然已经时维九月,可他的衣衫还是被汗了个湿透。
王启文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在弋阳剪断缝线以后,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便倚倒在了柳如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