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徐轻之神情严肃，略带不解地道：“皇上的态度，比我料想中的……要好。”
“好？怎么个好法？”
“按理说，云家如此如日中天，圣上如此宠爱云贵妃与云华公主，听到我说云建反做恶事，他应当盛怒才是。”
“皇帝没有生气吗？”
徐轻之摇头：“没有，甚至连微怒都没有。全程，圣上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似笑非笑？”王启文也觉得皇帝这样的反应很奇怪。
“嗯。等到我说完，他便合上手中奏折，然后道：正好，刑部顾尚书在审理北街三清巷的人命案，与你小姨父有关，既如此，你不如也去看看，让顾尚书顺便也把你的罪名给审清楚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反告云建？还要你顺便过来，这也太巧了吧？”王启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轻之也正是如此作想。先前你我商议，是要我请命圣上，让他派人审理关于我徇私舞弊的案子，进而顺便将你添到审我的案子中。”
“可是这回，我还没有提出，圣上居然就将我并入你所涉的案子中来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说到这里，徐轻之摇了摇头，显然是无法想透这个问题。
古言常说圣意难度，果然不是容易能让他们猜出来的。
听到徐轻之这么说，王启文不禁皱眉深思起来。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胜败都在此一举，任何一个细微的因素，她都得考虑通透了，绝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
凝神沉思了半刻钟，王启文猛然想到曹公公第一次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那个眼神是如此的洞悉一切，仿佛一个看戏人早就看过了戏折子，如今不过是看他们这些戏子如何粉墨登场罢了。
看到王启文的神情一凛，徐轻之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依旧低声问道：“小姨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王启文闻声转过头，凝着一双眼眸与徐轻之对视，开口说道：“徐县令，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讨论京城局势时说的话？”
“第一次讨论京城局势？”徐轻之说着，脑海中搜索回忆起来。
回忆了几分钟，徐轻之忽然也神情一凛，道：“小姨父当时听完我的介绍，曾经问过一句云贵妃如此得宠，云建又是高官，他海裕宗就不怕么！”
“对！”看到徐轻之回忆起来了，王启文赶忙确认，并继续道：“会不会圣上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借云家打压靳家，如今云家独大，便又想借我们这个契机来削弱云家？”
“这很有可能。”徐轻之信然点头，言道：“纵横捭阖、扶弱抑强，不仅是将相之道，为君，更是如此啊。”
“所以……”王启文有些难掩激动，“这次云建死定了？哦哈哈哈哈……”
顺应了帝王之意，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顺应了事件的发展方向。既然皇帝也有意削弱云家，那她王启文这次应该是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