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王启文只身入险，却看到柳如眉依偎在自己怀里那失望伤心的表情，云建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云建一个人笑了一会儿，见柳如眉还是那一副表情，便渐渐收了笑意，问道：“怎么了，你是今天被吓傻了，还是心疼你那劳什子夫君？”
沉默数息，柳如眉轻启红唇，问道：“你想要我以后跟着你？”
云建听了这话，又见柳如眉双目含问，并没有丝毫恼怒模样，不觉轻轻笑了，道：“是啊，你愿意么？”
柳如眉没有回答云建这个问题，只是又问道：“你会杀了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王启文。
“会。”云建毫不犹豫的回答。
“能不能不杀？”柳如眉又问。
“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云建微微捏紧了柳如眉的小手，佯装发怒，“你都还没说往后余生心甘情愿地投身于我，就先跟我谈起了条件？”
听到云建这样说，柳如眉转过脸，望着窗外的点星灯火，道：
“他与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到底有过夫妻之名。你知道的，我从前的名声已经很不好听了，再加上这个，我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呵……”云建嗤笑，“如今皇帝都换了，你还怕名声不好听？”
柳如眉还不知道海裕宗已经驾崩的事情，闻言不禁愕住。
沉默半晌，柳如眉叹息一声，转而道：“那我想让新帝抹了我柳家的全部罪名，可以么？”
“这个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云建洋洋得意地说道。
“那好。”柳如眉兀自点头，“明天我陪你去，不过不是演戏。另外，我希望大人能记住今日的承诺，帮助我柳家洗去罪名，让柳家得以团圆。”
听到柳如眉轻轻道出“不是演戏”这四个字，云建心中欣喜，确认道：“美人儿，你这是愿意做我的女人了？”
柳如眉的眼神仍然看着窗外灯火，也许是思念王启文的缘故，她竟然看到了玉兔灯笼。
泪眼婆娑间，她低声答道：“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并不怎么顺耳的回答，却让云建卸下了猜疑。
要是柳如眉前一个时辰还要死要活，现在忽然就笑靥如花地说愿意了，那云建才觉得柳如眉是在骗他、耍他。
吃过了晚饭，云建想对柳如眉动手动脚，柳如眉轻轻推开他，认真地道：“他还在，你不要这样羞辱我。”
到底是嫁过人的妇人了，未休未离，怎么能一世共存二夫？
云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笑着挑起柳如眉的下巴，道：“小美人这么说，我倒是更迫切地想要那王启文去死了呢！”
闻言，柳如眉拨开他的手低下头，并没有接话。
室内烛光明灭不定，云建正自得意，还以为柳如眉是娇羞了，当下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云建甫一离开房间，柳如眉就如被人刹那间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晃晃悠悠地就朝地上扑去……
秋夜的地上寒凉如冰，柳如眉蜷缩起来，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