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杨国忠想把手伸进了龙武军,他想让心腹杨建接手李国玄的第二军,陈玄礼怎么可能让他伸手进来,当即解散了第二军,让杨国忠的企图落空。
李邺当然是临时顶了张陌的名字,手下有三百二十人,都是独孤家族的死士,还有二十人是他的亲兵。
李邺的顶头上司是独孤饶阳,独孤饶阳被提拔为鹰扬郎将,手下有一千人,有三名鹰击郎将,原来的张陌就是其中之一。
李邺带了面具,又沉默寡言,身材和张陌极为相象,大家都以为他还是张陌。
不过李邺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
他刚从大帐出来,身后忽然有人喊他,“李邺!”
李邺一怔,回头望去,也愣住了,他身后十几步外站着一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舅父裴旻。
李邺一时有点矛盾,认还是不认?
裴旻快步走上前,拍拍他胳膊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张陌,没关系,刚才我失口了。”
李邺苦笑一声道:“舅父怎么在这里?”
“不就是龙武军在邓州丢了脸吗?李国玄被你一刀干掉了,天子很恼火,让我培训龙武军的武艺,我现在出任龙武军总教头。”
两人走进大帐坐下,李邺问道:“听说舅父刚从河北回来,河北情况如何?”
“很悲惨!”
裴旻摇摇头道:“我奉命去调查王承业冒功一案,虽然我已经查清楚事情真相,但颜杲卿和侄子及其手下都已被史思明残杀,这个史思明真是恶魔,一座城一座城的屠杀,男人杀光,女人抓进军营凌辱致死,好在天子及时醒悟,免去了王承业的节度使之职,任命李光弼为河东节度使,逆转了局势。”
“李光弼的军队进河北了吗?”
裴旻笑了笑道:“应该进了吧!我对近半个月的局势不是很了解,这个得问你老丈人。”
“行!我改天问问他。”
裴旻拉起李邺笑道:“我很想知道,李国玄可是龙武军第一高手,武艺和我在伯仲之间,据说你一刀就把他干掉了,你怎么办到的?”
李邺笑了笑道:“舅父也知道,我的飞刀不错,相隔一丈时,我射出一把飞刀。”
裴旻有点不敢相信,“不会吧!一把飞刀,以李国玄的身手,会躲不过?”
“他或许躲得过吧!但他的马躲不过。”
裴旻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李国玄亏大了,射人先射马,你这一招虽然有点不讲武德,但也无可厚非,只是谁下次遇到你,要先当心战马就是了。”
李邺也干笑两声,他沉吟一下试探道:“舅父有没有考虑去别处发展,比如襄阳,在长安一直久居深宫,舅父一辈子也就这么默默无闻过去了,辜负了自己一生的绝学。”
裴旻笑着摇摇头,“我的武艺和战场不是一回事,关键是我这个人喜欢简单的生活,平静、简单,不要有什么压力,如果我追求军功,我早就回河西了,或者去安西,邺儿,我理解你的好意,我一直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但我不是,我只想多陪陪自己妻子和孩子。”
李邺默默点头,他能理解裴旻的选择,事实上,裴旻在历史上惊鸿一瞥后,便再也没有消息,极可能和他这种平淡的性格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