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在看到那个少女的一瞬,这个念头便突兀地出现了。
对方明明只是素未谋面的少女,可能只是路过这里罢了,但是为什么自己会生出她罪该万死的感觉?
长枪已经停了下来,枪尖朝着那长裙少女的方向指去。
俞潇婉咽了口口水,身子发颤,她无比想转身逃跑,却强忍着惧意立在哪里,眼睁睁看着那魁梧的身影转向这里,枪尖上寒芒闪耀,杀意喷薄。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坚强,还是因为双腿发软,想逃都迈不动步子。
少女紧紧地捏着裙摆,牙关打颤。
少爷……要努力啊。
她将命赌在了这里,只好在心中不停地喊着少爷的名字给自己打气。
长枪抬起的那刻。
一袭白衣幽灵般出现在鬼将身后。
鬼将心神一凛,寒意陡然如蜈蚣顺着背脊爬上后颈。
经历过无数战斗的直觉,让他将那些错杂的念头很快压下,哪怕他觉得眼前那突然出现的少女无比该死,依旧转身向后,要先解决掉那个白衣少年。
他霍然转身,视线却没有捕捉到张守鱼的痕迹。
那少年像是诡异地消失在了大街上,可是下一刻,他定睛一看,那少年分明还在面前,只是恍恍惚惚看不真切,视线竟无法准确地落到他的身上,而少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柄匕首。
紫庭之中似有火羽燎燃,五指之间焰芒吞吐,淬于刀刃之上。
鬼将仓促地回马一枪。
张守鱼全神贯注地盯着铁枪,那鬼将出枪的速度都像是在瞳孔中放慢了数倍,在长枪快及于身前的一刻,张守鱼猛然抬足发力,按在枪头上,骤然踩下!
枪尖撞地发出脆响。
如有人在心口骤敲铜锣。
紫庭内,无名的火窜到了顶点,十指间焰光喷薄如怒。
他只觉得这副身子都不似自己的了,那种感觉如幼时练字时纠正姿势那般,手臂被人搭着,有模有样地写出一笔一划。
他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冥冥之中帮着自己,亦或是自己暗藏在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忽然苏醒,只是此刻,一举一动全凭本能。
鬼将的每一个举动都在瞳孔中无限放大,放慢,所有的动作轨迹皆洞若观火!
鬼将猛然一啸,想要强行将长枪抽回。
而那一刻,披头散发的白衣少年已然踩着枪身借力,一跃而起。
一刀斩切而去。
张守鱼心中甚至有种错觉,无论眼前的人多强大,这倾力一刀都可将他斩得灰飞烟灭。
淬火的刀刃喷吐而出,与此同时,慕师靖也早已起身,踩踏墙壁凌空而上,跃到了鬼将头顶。
缚灵之索反倒成了她的武器,锁喉而来。
死亡的意味弥漫开来。
他再也不管来者是谁,肘臂猛然后顶,撞上了慕师靖的小腹。
少女腰间伤口一下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鬼将脸上,但她身子并未被震开,而是强忍的撕裂般的痛意齐齐落下双臂,缚灵索缠绕上了鬼将的咽喉,猛然一绞。
而那柄小小的匕首已然逼至面前,喷吐出了数丈灼热的烈芒,仿佛火凤在面前舒展开了双翼。
每一处水滩坑洼处皆倒影出烈火的颜色,刹那间,整条小巷皆似被焰火点燃。
刀锋颤鸣声,凤唳声,风吹野火声,在这一刻齐齐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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