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过苏信宜之后,到了酒店都已经很晚了,岭门是个夜宵城市,俩人从海边栈道搞了辆共享单车,傅从夜一条胳膊挂在脖子上,没法骑车,只能做个偶像剧里坐在后座的小女生,他腿长车矮,只能一路缩着腿,阮之南在前头卖力蹬车。
阮之南与他一路骑到市中心,吃了点小吃才回来,海风吹拂,夜晚有一点湿热,海边的路灯与树荫下,都是游泳回来的人,泳衣外披着浴巾,穿着沙滩鞋走着。
阮之南蹬着自行车,几个月来她头发又长长了不少,刘海用发夹夹住,她骑车的时候总是上身挺直,两条腿优哉游哉,像凫水的天鹅,短裤下小麦色的大腿充满了夏天的气息,她回过头来,笑道“我也想去游泳了,明天我们办完事儿出去游泳呗。”
傅从夜看向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笑道“你带泳衣了么?”
阮之南“现买呗。不过,我还要买个游泳圈。”
傅从夜“你不会游泳?”
阮之南转过头去“哼,才不是,我就是有点害怕大海,有个游泳圈我心安。”
傅从夜笑了起来“行行行,你真谦虚,哪里是你害怕大海,是大海害怕你。”
车为了躲避石块晃了晃,傅从夜不得不扶住了她的腰,他觉得有点尴尬,阮之南却道“别摔了。“
行吧。那他就不挪开手了。
她腰确实挺细。而且碰一下就知道很柔韧。
她真不愧是运动小将,蹬车带他一点不费劲。
傅从夜只得岔开话题“明天,你紧张么?”
明天就要去见苏信宜介绍的那位心理医生了。
阮之南摇了摇头,笑道有点,不过你会陪我的。”俩人转过一个弯,正好到沿海的道上,这条路的一条弧线似的海浪拍在这个小小的湾里,两个浪头挤在一起,时不时会一下掀起高高的水浪,海水哗一片下在人行道上。街边遛狗的大爷早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就是拽的那条金毛兴奋的想往水洼里冲。
海边跟金毛一个德行的还有阮之南,她打了个弯,从水洼骑过去,正好被浪打过来,被洒落的海水浇的大笑一声,飞驰过去。
傅从夜也被淋到了后背,他气道“你就是那种看见石子儿易拉罐都非要过去踢一脚的小屁孩!”
阮之南把额前打湿的头发别到耳后,笑道“嘿嘿嘿,我就是小朋友,我还要再当三十年小朋友!”
傅从夜“我们可以经常过来玩。”
阮之南笑“可以啊,明年暑假再过来吧。”
傅从夜没说话。
阮之南放慢车速“干嘛不说话,不答应我啊!”
阮之南“那当然!”
傅从夜眼睛被海风吹得有点涩“嗯,这让我感觉明天是会更好的,生活的路是很长的,我的人生也是可以规划一个个事件的。”
阮之南没想到她一句话,他会想这么多……
但或许有这样复杂的家庭,他被迫因为父母的决定改变自己的人生,他也不断因为爱别人而妥协,他可能从来没想过以后的人生。
阮之南忽然停下了自行车,她站起来,转身对傅从夜伸出了手,傅从夜坐在那儿撑住自行车,没懂她的意思。
阮之南伸出小指“明年暑假我们再来。拉钩。”
傅从夜笑了“幼稚。”他说着,还是勾住了她的手指。
阮之南大拇指跟他抵在了一起,她背后是环湾里霓虹灯闪烁的无数摩天大楼,还有被灯光照亮的白色灯塔,海浪的一道道白边像是黑裙的蕾丝,朝他们缓缓荡过来,缓缓飘过去,她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傅从夜点头,按在她拇指上,仿佛要把指纹的箕都像是榫卯一样合拢在一起,他道“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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