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涌一涌浸袭沙滩,在香槟色的细沙上留下潮湿痕迹。
风吹过流云与树梢,于是夕阳投下的昏黄光影变得斑驳影绰。
四个小孩儿睡在另一棵树底下,几个人躺的倒是规整,一个挨一个的,从来不会像舒倾似的睡觉抢被子,或者胡乱打滚儿。
沙滩上的花布没了,两匹马没了,包括搁浅在浅滩上的木船也没了。
一切静谧如初,仿佛没有任何人来过,没人吃着烤肉喝椰汁儿,也没人倚在树下睡觉,腿上躺着的那个人没在梦里小声哼哼。
傍晚的小蓝洞格外好看,蓝白色的浅水添了橙色光泽。
那匹之前犯过错的马仍旧被拴在另一匹马后面,四个孩子仍旧在船上,鸡蛋仍旧坐在船尾往后看,舒倾仍旧坐在梁义身前。
多安详的黄昏。
在布满火烧云的天空下,在布满火烧云的浅水中。
舒倾双手拉住缰绳,梁义双手握在他手上。
船桨与马蹄落进水里,溅起水花。
这次过狭窄水道的时候速度很慢,两个人低着头弯着腰,谁也没受伤。
“我觉得你占我便宜了,”舒倾直起身子说:“你确定刚才心里想的是教我骑马?”
“没有。”梁义坦诚,笑道:“我搂着你、抱你、亲你……我对你做什么都不叫占便宜。和我的人做亲密的举动,能叫占便宜吗?”
这货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啊,现学现用举一反三,自己才说过的话竟然被他搬过来怼自己。上学时候多半讨老师喜欢,应该还讨同学喜欢。
舒倾一时都接不上话怼他。
他回头挑眉看他,“松爪子。”
“不松。”
“把爪子松开,我拍照片行不行!”
梁小雏儿终于松手,看他工作的时候还挺认真的,神态多专注。
“回头看我!”舒倾嚷一嗓子。
船桨都停了,木船静静顺水而漂,船上的四个小孩儿齐刷刷转头。见到相机正对着自己,还都迫不及待摆好姿势。
像鸡蛋和牛肉这种孩子,生活在这座岛上的人,想拍照片的话基本上也就是靠游客了。
觉得新鲜也是在所难免。
没多远,河道便偏了方向。两个人得上岸回马场还马,小船大概要去景色更好的地方了。
这次没等舒倾开口,鸡蛋招招手,“我们在这儿等你们!”
船必须停在鸡蛋总泊着的地方,他怕一会儿这两个人找不到地方,更怕被舒倾甩下不带着他们玩儿了,于是恨不得现在就划船带着两个人回镇上。
舒倾回头看梁小雏儿,问他:“雏儿,从马场走到儿,得多长时间?”
梁小雏儿想想,“嗯……照你这个脚速,没多长时间,也就半个来小时吧?”
“我操,半小时?”
“什么毛病?别操半小时。”
“……滚!”
两匹马上岸跑远了,梁小雏儿更紧地握住他双手。
舒倾头一次骑马快跑,觉得自己牛儿逼坏了。风落在脸上,路边的风景刷刷往后退。他没丝毫的惧怕,怕什么,梁小二就在身后,没什么好怕的。
梁小雏儿被他被风吹起的头发扫到脸上,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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