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挑眉,当着店员姑娘的面儿把电话号码存进了通讯录。又返回身挑了不少东西买走,毕竟接下来的几天很可能在宾馆里长蘑菇。
出门时候走得特潇洒,透明购物袋里的润滑液和套儿,给人留下了无尽的期许。
由于岛上天气不好,旅游团的游客都老老实实听了导游安排,单独出行的游客也知道看天气。餐馆里的人都少了很多,舒倾恍惚生出一种被迫包场了的错觉。
他坐在角落里,听着店里放着的比斯拉马语民歌。
吃饭的时候直皱眉,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随意点的那道饭究竟是什么鬼,为什么里面会浇着大片大片的芥末。
说来想去,大概等天气好了得回市集上把鸡蛋薅回来当向导,不然实在是寸步难行。
老梁家的兄弟俩也真是有意思,白白自己还想着为了维护他俩的关系“欺上瞒下”,哪成望最后闹了个这种结局。
跟班儿跟班儿丢了,雏儿雏儿恼了,一天没搭理,消息都不发了。
自己倒清净了,落得个孑然一身。
梁小雏儿在岛东边的海岸上忙得团团转,下了决心再也不跟他联系,不找他,也不想他。
其实忙起来也好,分不出心思去胡乱想些别的,甚至也愿意拿出时间来跟陈洛明多说上几句。
风太狂浪太大,撞到礁石上溅得老高,有些冰凉的海水腾空又落到头上。
权当免费洗头发了,大概这就是板儿寸的好处。
要说这个月的大潮汐也有意思,偏巧赶上暴风雨天气。
梁义过黑狼和当地的相关人员联系好了,正在定位准备布警戒线,以现在的进度看来,到夜里就该轻松了,随后能歇上几天做修整,修整完了的任务就开始走上正轨了。
歇几天……也没什么意思,连个能作伴的人也没有,还不如忙点儿舒坦。
什么时候生出了这种想叫人陪着的心思了……梁义叹了口气。
转眼暮色四合,风更甚了,游客稀少的海边布了迎风飘晃的警戒线。村镇里家家户户亮着灯,有的正紧锣密鼓收拾院子里的东西,有的则是一家几口偎在一起迎接黑夜与风声的洗礼。
梁义回到宾馆冲了个凉水澡,四仰八叉躺到床上,动也不动。
精神高度集中一整天,顺带也跟自己的心思较劲儿了一整天,是该好好歇歇了。
正待要入眠的时候,陈洛明忽然打电话过来了,说话倒是没什么出格,只是有些无趣。
“义啊,吃饭了吗?”
“没有,不饿。”
“那不行,你得赶紧去吃点儿饭。往后天气不好,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在你身边,你要是饿死在宾馆里都没人能知道。”
“……”梁义忽然想到了某个人,想到他说话总带着不正经的痞气,偶尔趾高气昂特别霸道,看劲头儿视乎是横的不可一世。想到这不禁有些恍惚,遂牵起嘴角轻笑一声。
果然是……不能说忘就忘啊……
“梁义?”陈洛明听见笑声后一怔,恍惚有种晴天被雷劈了的错觉,他又喊了一句:“梁义?”
“嗯?”
“我说让你吃饭,没说别的。”
“嗯,好。”语调平缓,显得格外柔和,全然没有平日里雷厉的劲头儿。
陈洛明开始发懵,“你这是怎么了?叫鬼附身了还是怎么了?”
“没有。”梁义垂了眼,抬手搂住之前被推得老远的深蓝色毯子。到现在终于肯承认潜意识里一直很想他,特别想,每次想到他胸腔里都会猛然一震。
“别这样梁义,你正常点儿行吗,我害怕。”
“……别闹了,我吃饭去了,天气不好,你也尽量别出门了。”
“我倒是想出门,它飞机也得能飞啊。”陈洛明特郑重,绷着笑说:“义啊,刚才那句关心我的话,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录音存起来,没准儿听几遍就恨不得马上赶过去,睡你。”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