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在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掏出身份证来,递出去之后又往嘴里灌了口酒,嘿嘿一笑。
酒鬼。
交警这么想着,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也是个挺乖巧的男孩子,怎么本人就……出入这么大?
几份证件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安全带也都好好系着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车里的俩人还是被带到交警大队做了备案。
舒倾晃晃悠悠地下车,上了台阶进了屋,身子软绵绵的站不住了,抬手就要往梁义身上搭。
“别碰我。”梁义特嫌弃朝旁边儿一躲。
“嘁”
“你一会儿自己回去,我想别的办法走。”
“我怎么回去?”舒倾嘿嘿一笑,“无证酒驾?梁老师这么狠的心,就这么想弄死我?”
这句话让做登记的警察听见了,他停了手里的笔,满脸鄙夷。心里边儿对面前这个所谓的“连长”身份颇为不屑,这么晚了没回部队,还带着个杂七杂八的朋友。
身份证上的两个人,一个板得严肃,一个笑得温和。
麦熟季节的风很软,夜里不热。
风吹在舒倾脸上,他打了个酒嗝儿,一把抓住梁义的胳膊,“你叫……梁……义啊,你是不是就没笑过?来,给哥笑一个!”
梁义面无表情地把扯住胳膊的手拍下去,“我送你去宾馆。”
“没钱。”舒倾掏了口袋儿,口袋儿布都被拽出来了,“比脸还干净!”
“……”梁义也没钱,出来训练的,哪有带着钱的。
车打着火了。
舒倾特别不情愿地系了安全带,胳膊搭在窗框上往外看,“我刚才要是不用那招儿……我要是不试图往你嘴里灌酒,我就死了。”
那个手段卑鄙至极,让人一想起来就怒火中烧。
“梁老师、梁连长、梁义……你说你对得起这个义字吗?我看你是那种……上战场都会丢盔卸甲的人!”
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军威任何时候都容不得侮辱。
梁义一脚踩了刹车,迅速解下安全带,转身薅了舒倾的衣领,怒喝道:“我看你是个学生!你别太不自重了!”
他拽衣领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了,脖颈上的皮肤被抓出了几道红印儿。
“你看这路越走越偏,你是想杀人灭口吧。”舒倾撩着眼皮,也解了安全带。他摸了摸被划得生疼的脖子,“被我说中了,就想杀人灭口?有能耐你就吃了我啊!不对,杀了我啊!”
“……”他也就是个才长全牙的小崽子,还是个醉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
梁义恨恨地松开手,重新打着火发动了车。
舒倾是罕有地吃瘪,虽然神志不怎么清醒了,但是对于自己被人“欺负”了这种事儿,还是格外的耿耿于怀。
路确实偏僻,周围连个路灯也没有,前不见车,后也不见车。
副驾座位上那瓶酒还没喝完,舒倾头昏脑涨地想了想,拧开盖子灌到嘴里一大口,噌的撑起身子朝着驾驶座上的人凑过去。
梁义吓了一跳,扭过头看他的同时被特别精准地贴合了口唇。
他系着安全带了,舒倾没有。所以他动作根本就做不出来,只能在车打滑之后猛踩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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