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品相他都没来得及瞅,套了好几个塑料袋,急急忙忙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宾馆员工递上来件雨衣,他想都没想,拿雨衣严严实实把装菜的一摞饭盒裹好,冲进雨中。
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看他的眼光。
双手托着,跟得了稀世珍宝似的。
这种举动生平头一次,被大堂的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监控室坐着俩人,其中一个叼烟拨通一电话,说:“鹰哥,小海今天不对头,他在这边儿好像有事儿,抓紧跟灰熊联系。”
他把刚才监控精细拍到的画面描述一遍,掺杂了点自己的分析。
衣服湿成那样,绝对不是从客房走过来那么简单,很明显是在雨里走了很长时间至于那些菜,他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再加上他怀抱菜的举动……说明他身边有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人挂了电话,眉头拧的很紧。
梁义在多方考察期间可谓英勇果决,执行任务过程中从没义气用事,也没被发现过有软肋。眼里只有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为人甚至有些冷血。
这种特性正是组织里最想要的。
当初为了把他从部隊里要出来,可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多少关系,得罪多少人。领导班子就他的事情沟通,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毕竟任谁手底下有这一秒记住域名
种屡建功勋、前途无量的兵,都舍不得撒手。
最终权衡再三,以大局为重,軍區不得不忍痛割爱。带过他的领导端着茶自我安慰,反正都是为双方联合做事,直接听命于谁并不重要。
刚来坦纳那段时间倒是也好得很,干什么都认认真真,生活作息规律。这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就有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组织总部那边什么情况,新弄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素质差。
梁小雏儿丝毫不知情,拉着行李箱抱着菜就走。
他那边地势比较特殊,风浪相对于舒倾那边大了不少,可他那种义无反顾的势头,像极了要倒贴着嫁到谁家去。
天色愈发阴沉,雨水拍在车窗上啪啪作响。
行李箱湿乎乎扔在后排座椅下面。
那些被雨衣包裹住的菜享受着“高级待遇”,跟舒倾一样狂,安生在副驾位呆着。
梁小雏儿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看看腕表,恨不能长上俩翅膀飞过去。
雨水密集,能见度太低。
路况太差,他心急开得快,车轮打滑,好几次险些撞到树或者落石。不知道是天气缘故,还是因为手机进了水的缘故,信号差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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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好几次手机,没舒倾的消息,连跟他报个平安都做不到。
不会还在睡吧?
那也太……懒了。
寂寞的车终于开到尤亚克镇有路灯的大道上,道路也平坦顺畅了不少,路边只有寥寥几家还在营业的店铺,映出的灯光在雨幕中虚幻又温馨。
梁小雏儿停了车,拎着行李箱,抱着被雨衣包裹住的菜,往宾馆方向走。
他觉得自己想要被夸奖一顿,可如果真是面对面被夸奖,铁定又觉得尴尬。
这么边想边走,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梁小雏儿浑身湿透冰凉,在雨中望向前方,望向一排房屋的点点灯光。
如注的雨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蹚水的动作很卖力,变了形的伞举过头顶,像个尖尖的帽子。那个身影越走越近,那个身影越看越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