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对不起你!”梁义跪在坟前这么说。
“爸,我对不起你……”梁义在视频另一端这说。
正捏合着饺子皮的手顿了,带着黑框花镜的老人面上抖了两抖,故作大度地笑了,他说:“没事儿,你忙你的,为国效力是好事儿!爸知道你忙……爸就是怕你……就是怕你饿着……”
那天是大年三十儿,二零一七年的最后一天。
大街小巷的商铺关门早,地上有数不胜数的红色炮仗碎屑夹杂在雪里。
阵阵炸响的声音传的老远,电视上正播着春节联欢会。冯巩走上台,冲着电视机前面的人招了手,说:“我想死你们了!”
梁义把脸埋在袖子上,周围的任何事跟他都没关系了。
老人把饺子撂在板上,看了眼打着红色领带的冯巩,“你妈不在,小义不在,张姐也不在……这个年太冷清了,我都不想吃饭……小正啊,来年把小舒娶过门儿吧?”
梁主任手里正拿着饺子,听了这句话之后不自觉的使了劲儿,绿色的韭菜汁顺着白面往下淌。
“爸,我跟您说了多少次了,他是男的!”
“哦,那、那你嫁过去吧?”
“……”
那个时候舒倾正站在电线杆的石头柱子底下,跟周武开着视频,嘴里叼着根儿烟。一个喷嚏出来,烟头上的火星差点儿掉到地上一团鞭炮的引火线上。
“哎呦我操!”舒倾跳着脚的往后撤,“妈的吓死老子了!”
“你小心!”周武在手机另一端大喊。
这要是火星子掉在上面了,那直接就能开瓢了。
他斗着胆子把鞭炮挂到石头柱子上,又斗着胆子过去点着了。
噼里啪啦的响声炸了很多呛人的烟雾出来。
“武哥,我给你拜年了啊!”
“就你贫气!”
屋里热闹,电视上不断的欢笑和鼓掌。
舒倾老爹喝了口烧酒,咂嘴说:“要不说这小兔崽子运气好,愣是自己混到日报社实习去了!”
“那可是好,在哪个部门儿了?”
“新闻部。”舒倾搓了搓手,“三叔,我就是点儿好,真的,现在都觉着做梦似的!”
“别这么说!”舒倾的老姑开口了,“小倾这孩子老实、听话,心眼儿又多又灵头,肯定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进去的!”
老姑您能别昧着良心说假话吗?舒倾挠了挠头,她可是忘了自己小时候住她家那个暑假,把炕头儿上一摞被子都点着了的事儿了?
“对了,你那个领导叫什么?叫什正义来着?”
“梁正,不是正义。”
就挺普通一个领导,要说跟别人最大的区别……那应该是就是“笑面虎”这个身份做的特别好。
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可舒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梁正脾气不算好,进了报社还总能脸上挂着笑,就算是下属做错了事他也不会被怒发冲了冠。能见着他彻底发火的就是跟他层次差不多的管理级,再一个……就是舒倾了。
舒倾坐到饭桌前面又补了一句:“他可跟正义没关系,充其量一笑面虎,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开始张牙舞爪!”
“你倒是清楚。”
“必然的必,也不看看我是谁!”舒倾笑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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