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云轻声说道:“难道那不是道人?”
南岛静静的看着鹦鹉洲上的细雪,甚至于因为神海之中的剑意异动,使得这样一个少年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起来。
一直过了许久,南岛才将剑收入鞘中,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要上去看看。”
尤春山犹豫了少许,大概本想说自己跟着去,只是又怕自己变成累赘,所以想了想,还是看向了余朝云,说道:“师姐你带着剑匣随师叔上去看看。”
余朝云点了点头。
南岛看了眼二人,平静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既然是在缺一门的东西,大概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你们待在这里便可以了。”
余朝云将手里的剑匣推了过去,说道:“那师叔还是带着剑匣去吧。”
南岛本想说倘若自己的剑都没有用,带着这个剑匣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想了想,这样大概有些伤人,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余朝云倒也没有坚持,把剑匣收了回来,看着少年说道:“师叔小心一些。”
“嗯。”
少年撑伞,抬头看了眼上方,而后沿着那些层层叠叠的断崖小道,一点点向着白月之镜的最上方走去。
尤春山与余朝云停在那里。
“难道缺一门里面藏了什么大秘密?”
这个东海年轻人低声嘀咕着。
余朝云轻声说道:“谁会把大秘密摆在最上面?”
尤春山默然无语。
......
小道童的存在,对于许多人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大秘密。
从当初谢朝雨带着小道童在人间晃悠了一年,便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道人从未想过要将这样一个故事藏起来。
只是终究有些东西,需要站得足够高的人,才能够看得见的。
王小花沉默地坐在暮色之下的白月之镜上。
分明暮光柔和,海风也带着暖意,只是这个小道童却像是身处某片风雪之中一般,脸色苍白,唇齿战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像是有着某些东西,正在尝试着从自己体内撕裂开来,挣脱而去一般。
这个被谢朝雨带上了白月之镜的小道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便在不久前的某一刻,自己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了那片白花浮岛。
她看见了一个撑着黑伞的少年,背着两柄剑,正在那座小岛之上缓缓走着。
那时还没有这种感觉的。
直到少年走到了悬阶之上,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很是突然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的那一刹那开始。
王小花如堕风雪。
那个少年是谁?
又是什么,让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感受?
王小花很是茫然地坐在那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似乎有着某种很是冰凉的东西飘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小道童最初以为是错觉。
只是当她低头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真的是一片雪花,正在手背之上缓缓消融着。
小道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骤然转回身去,看着白月之镜的远方。
那里有个少年,背着剑撑着伞,正在向这里缓缓走来。
小道童的瞳眸在那一刹那,瞬间便被大片的黑色纹路所占满,而后又极为迅速地暗淡下去。
少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在远处停了下来。
......
南岛停在了那里,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眼前许多开始飘飞着的细雪。
这样的一幕,并不陌生。
事实上,细雪剑的由来,便是从少年当初引剑落向大泽人间之后开始的。
那时的少年眸中所见一切,尽皆细雪。
然而那些细雪并非真的落在了人间,而是落在了少年的眼眸之中。
所以南岛也不确定,眼前的这些细雪,究竟是存在于哪里的。
所以他看了许久,将自己的手伸出了伞外。
有细雪垂落在了少年的掌心里。
触感冰冷,隐隐带着割裂之意。
就像很多年前,少年站在雪中,落得满身血污之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所以这确实是人间的雪。
南岛缩回手来,静静的站在伞下,看着那些细雪,目光也越过细雪而去,落向了那样一个跪坐在白月之镜上的,很是惊惶地回头张望着自己的小道童身上。
南岛看了许久,神海里的桃花似乎是在说着某些东西。
少年挑了挑眉,轻声说道:“这样真的可以?”
桃花站在那样一棵硕大的纷飞着无数桃花与雪的树下,平静地说道:“也许可以,你不妨试一下。”
少年沉默了少许,也许是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样一抹剑意之时的惊悸与惶恐。
只是南岛当然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渺小的,站在神海里就像一粒尘埃一样的少年。
他的道海已经成型,他的神海元气充沛,那样一道白色仙气,亦是在逐渐地茁壮着。
就像谢春雪送出那一剑,却被少年拔剑轻松拦了下来一般。
少年已经很高了。
南岛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伞,闭眼立于细雪白月之上,掐住了剑诀。
暮雪之中,剑鸣乍起。
原本安静地待在身后剑鞘之中的桃花剑与鹦鹉洲,在那一刹那,瞬间出鞘而来,裹挟着少年的一身剑意,游走于细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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